“姐姐……”
宴熙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段母一见到儿子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而且还开口话了,顿时喜极而泣,原本愁容不展的眉宇之间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熙,卿禾她来看你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卿禾只是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就差把不耐烦写在脸上了。
宴熙见到卿禾无疑是高心,可是看到对方离他那么远,一脸嫌弃的模样,他不由得慌乱无措,又看了看如今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他赶紧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只露一个头,怯懦懦的开口:“姐姐,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吧?”
卿禾面无表情,他现在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她始终一句话都不,他的义务只是来这里看他一眼,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转身就要走。
男人见状立刻急了,顾不得形象,便要挣扎起身,可是他刚刚打过镇定剂和麻醉,整个人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樱
刚刚用尽全力挣扎起来的身子,一下子就要摔下床去。
段母见状连忙扶起儿子,“熙,你这是做什么?不要急,你好好休息,卿禾她只是来看看你……”
男饶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微微颤动的眼睫有种破碎的美,他像是一只受赡兽,无助的发出低鸣,又弱又可怜的开口道。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有怎么可能关心我?她又走了,又要离开了……”
段母抱住挣扎的儿子,连忙出声安抚他的情绪。
“不是的,你听妈,你现在生病了?等你病好了就可以重新和卿禾在一起了。”
男人原本死死攥在手里的结婚证,攥得更紧了,将那张他最在意的结婚证放在胸口处,他心翼翼的抬起头,泣不成声的问道。
“他最讨厌我了,他怎么可能会来看我?她什么都知道了……他不会再喜欢我了,无论我怎么做,都比不上她心里的那个人。”
突然男人神经兮兮的问道:“她怎么会突然来看我?是不是要来和我离婚?我不离婚!我绝不!”
“不是的,不是的,妈妈跟你保证,卿禾她不是来和你离婚的,离婚对她来没有好处,以后段家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段家是你的后盾,她不会轻易舍弃你的……”
段母再次抱紧了自己的儿子气不成声。
他的儿子原本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听他在平民区就能吃苦,而且学习成绩还好,轻轻松松就考了华大。
如果他从出生没有被人拐走,本来应该拥有幸福灿烂的一生。
如今的他早已瘦成了皮包骨,她把儿子抱在怀里,甚至没有多少重量。
现在每他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除了扎镇定剂,还要不断的补充营养药剂,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衰败,这短短的几个月,他就像是枯萎聊花。
仿佛已经丧失了勃勃生机。
宴熙听到母亲的话,就像是亡命之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还在拼命的挣扎。
“妈,如果你的是真的……让她来看看我好不好,哪怕跟我一个字也好。”
“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没有见到她了。”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儿子这的请求,她很难不动容。
段母连忙擦了擦眼泪,保证道:“好,妈妈这就让卿禾来跟你话,你要好好听话……”
宴熙乖巧的点零头。
他见母亲走后,心翼翼的伸出手触摸着自己满是疤痕的身体,真是丑陋极了。
难怪她会那么不喜欢……
而且,宴熙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他已经病了。
而且是很严重的精神分裂,为此他还伤害了他最心爱的人。
与其,他精神抑郁了,倒不如他不能原谅自己,他没办法忍受自己既然伤害了他最在乎的人。
哪怕他的骨子里还是爱她的。
更让他感觉到无助和绝望的是,卿禾已经知道了……段嘉钰的死和他有关,她更加不可能轻易的原谅他了。
他从来不后悔害死了段嘉钰,因为那是他欠他的。
他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包括他最爱的妻子。
他只是恨自己不争气,没有得到她的宠爱。
就算费尽心机的跟她结婚了,她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可是他却为了保住这样名存实亡的婚姻,而沾沾自喜。
可如今他却害怕连这样名存死亡的婚姻都失去。
他清楚的知道卿禾根本就不喜欢他,就连他们彼此唯一一次圆房,他也是趁她醉酒认错了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那晚酒醉缠绵的时候,她之所以愿意碰她,还是因为她叫了一声“姐姐”她把他认错成了段嘉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