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案业已查明,牵连者二十七人,臣已经按律拟定罪责,请陛下决断。”
我接过奏报看了看,多是河东郡的人,倒是没有什么高官。
余禾跟李斯的差距的确不是一点半点,靠这些最大郡尉的外官能做成什么事。
翻到后面,则是他们与余禾之间的来往。
我将奏报还给杨赤。
“与余禾有关的表述抹掉,其余人经蒙毅复核、三公议定后按律惩处。”
既然决定将余禾从轻发落,最后的脸面还是要给他留的。
“遵命!”
看他还站在那里,我询问道:“还有事?”
杨赤似乎有些为难,小心翼翼道:“回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蹙眉道:“有话就说,朕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是……杨陵、眉县两县的狱掾昨日押解死囚到廷尉复议,说……”
杨赤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连忙低下头。
“说御史大夫……不,余郡守与门生故吏来往甚密……”
我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两个小小的吏员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所谓的门生故吏又是何人?莫不是有人故意构陷?”
杨赤暗叹一声,就不该说啊!
随即解释道:“杨陵和眉县两县是去往陇西的必经之路,两县的狱掾在驿馆遇到了余郡守一行人,当晚便有两县县令前去拜会……”
我阴沉着脸沉默了许久。
良久开口道:“你身为廷尉,却听信这些谣言!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朕定不轻饶!”
杨赤惶恐道:“臣谢陛下宽恕!”
心中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刚刚谁说自己不是不讲理的人来着?
这边内心正在哀嚎,却又听到我的声音响起:“不过,你这次办案还是有功的,赏布帛十匹。”
杨赤瞬间明白了过来,连忙道:“谢陛下!”
杨赤走后,我沉声道:“去查!”
孟合的声音响起:“遵命!”
次日下晌,孟合回报。
听完孟合的话,我对余禾彻底失望了。
“召冯劫。”
冯劫来了后,我沉着脸道:“诏令,将余禾再贬为威远城附郭县林山县县令,有关者连降三级!”
冯劫一脸茫然地看向我,又看了看孟合。
孟合看了我一眼,随即将查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冯劫也是无言以对,事已至此,不明白余禾还在争些什么。
“臣……领命!”
缓了一会儿,我询问道:“张良怎么样?”
冯劫应道:“为政得力,实为难得的人才!”
“如此便好,他毕竟没有管理过一国之事,你和李由要多帮他。”
冯劫颔首:“张良为人和善,颇有君子之风,臣等知无不言。”
“嗯,你去吧。”
“臣告退。”
我起身踱步走向门外。
孟合和映华跟在了后面。
刚出殿门,迎面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微笑道:“正烦心呢,你来得及时,陪我一起走走。”
嬴兰连忙紧走两步,笑道:“妾真是赶巧了。”
两人沿着廊道慢慢走着。
天气炎热,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只有聒噪的蝉鸣萦绕在耳边。
看着乖巧的嬴兰,我心情好了不少。
“最近去哪了?一年多都没进宫,莫非把我忘了?”
嬴兰呵呵一笑,丝毫不见外。
“哪敢啊,只是大秦的疆域越来越大,钟鼎阁的建造进度快要赶不上大秦疆域扩张的速度了!妾整日东奔西走,这不,昨日刚回到咸阳就听说去冬陛下到钟鼎阁去过,今日就连忙进宫来了。”
我调侃道:“都去了哪些地方?也没给我带些礼物?”
“陛下富有四海,还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嬴兰抿嘴一笑:“不过,妾还真有件事禀奏陛下。”
“什么事?”
嬴兰脸红了一下,随即坦然道:“妾与河西的江生结为了夫妇。”
我一时有些愕然,反应过来后,惊讶道:“江生?是在河西经营棉质货物的商人?”
“正是。”
我佯怒道:“这种大事你都不告诉我?”
嬴兰连忙恭敬行了一礼:“妾知罪,请陛下降罪!”
随即抬起头看向我。
“哈哈哈……”
两人同时笑起来。
嬴兰能重新找到可以托付的人,我自然发自内心地替她高兴。
随即想起了刚刚回到咸阳的著且,是啊,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两人都没有提起以前的事,就这么走了许久,聊了许久,多是嬴兰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