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刑见父亲出去,没多久,也走了出去。那日,甘棠对他,陆正谦要来见老朋友,他下意识的觉得是他在警方的内奸,后来终于意识到,陆正谦的老朋友是父亲。
男洗手间,盛维德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沧桑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会垮下去,可松垮的衣服却清晰的印出直挺的背脊。
墨怀刑默默走到旁边的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手,以水流的长短来传递讯息:下月上旬,有一批货从湄芜口岸入境,车为运输榴莲的货车。你查人,我盯货。
内奸不除,谁都不敢轻易走下一步。
盛维德看完他的信息,愤怒的敲台面回复:谁让过来的?
这些事,他应该用秘密通道传给他的接头人,而不是冒着风险过来见他。
墨怀刑:我担心你。
仇人就在眼前,可父亲却不能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还要坐在台下,看他光鲜亮丽的站在台上,继续为祸人间,愚弄世人。
若不是自己无能,父亲也不会花甲之年,还要忍受这样的折辱。
盛维德看了一眼洗手间外,闷声呼向他脑袋,压低声音怒道:“我能有什么事,滚。”
遇上傅远山的事情,盛维德总是会情绪失控,也习惯朝他发脾气。别的事,他总习惯和他争吵,可在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有跟他吵过。
谁让自己是他最亲的人,他不朝自己发火,又能朝谁发火。
“你注意身体。”墨怀刑转身离开。
盛维德走进来的时候,会场里发出响亮的鼓掌声,捐赠仪式正式结束。
陆正谦上前同支队长握手,笑道:“楼支队,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对陆董事长的资助,我们深表感谢。但饭就免了,我们有规定。”楼支队委婉的拒绝。陆正谦再问:“我一会儿想去体育场看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大家工作?”
“怎么会。”只是,楼支队有些奇怪:“陆董事长要亲自去?”
这些勘测,采购的事。他以为他会找个日子,让他的员工来办。
陆正谦侧目看向盛维德,笑道:“能为我们的人民英雄,尤其是像盛副支队这样出生入死、一心保护我们的英雄,尽一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自然要尽心尽力。”
“陆董事长真是雷厉风校”楼支队抱歉道:“不过,我马上得去局里开会,要不改?”
“哪能再麻烦您,我们自己去就好。”其实,陆正谦知道他要开会,才特地选到这一。但既然是客人,怎么能让他自己去。
楼支队见他提到盛维德,顺势让他代自己陪陆正谦去。
“没问题!”盛维德厉眼迎上傅远山投来的虚伪的笑容。
陆正谦礼貌的弯腰,跟着他往体育场走去。三十年了,这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的走在彼此身边。
陆正谦看着盛维德徒生的白头,出声讥讽:“盛队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才是个副支,工作不努力呀!”
盛维德冷哼:“不会欺名盗世,自然不如陆董事长步步高升。”
“是啊!”陆正谦附和,“盛队长上对得起国家人民,下对得起战友妻儿,自然是堂堂正正。”
到这里,盛维德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可他还是徒自强忍着。
陆正谦欣赏着他脸色的变化,继续道:“我这个东躲西藏的毒贩子,能有今日,还要多谢盛队长。”
“砰”的一声,盛维德一拳锤在陆正谦的脸上。
此时的甘棠、墨怀刑和阿力都被陆正谦留在体育场网状的围栏外。阿力见状,急忙跑了进去。
甘棠奇怪道:“盛副支队长就是爸爸的老朋友?”
可那样子,好像更像是仇人。她不解的看向身旁的墨怀刑,发现他拳头紧握,面容虽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周身笼罩的伤痛还有恨意。
“怎么了?”
这些,她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还是不受控制的去牵他的手,想要抚平他的伤痛。
当温热的指尖,触及冰冷的掌心。墨怀刑无意识的握紧女子的手掌,渐渐的,他的掌心暖了起来。
“没事。”墨怀刑收回目光,侧头看向身旁的姑娘。突然间,他将甘棠揽入怀中,抱着她转身。
甘晕乎乎的脚刚落地,就听见耳边响起墨怀刑的声音:“你正前方,有一名穿粉裙子的女孩,看见没有?”
甘棠从未见过墨怀刑这么紧张,连心跳都是紊乱的。
“看见了。”她恍惚的点头。
“别让她看见我。”着,墨怀刑急忙往与她相背的方向走去。
那女孩好像也看见了他,急匆匆的跑过来。甘棠装作低头走路的样子,撞上她。
女孩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显现出一张温馨的合照。摩轮上,女孩靠在墨怀刑的肩上,梨涡浅笑,满眼都是依赖;而他,精神抖擞,满眼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