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勇说过,要和所有复活的柱好好相处来弥补过去的遗憾。
在杏寿郎看来,想要做到这一点,没有什么比真心实意地夸赞另一个人的心意更有效了。
所以他决定伸出援手,引导义勇一次……
可让他意外的是,义勇喝完茶后,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吧。”
杏寿郎的神情微微凝滞了一瞬,感觉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义勇不仅没有夸赞,反而还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再联想到忍小姐的性格……
【果然,不该没有提前暗示,就硬拉着义勇来评价忍小姐的劳动成果啊!这下……】
可令他意外的是,蝴蝶忍居然毫不在意地掩嘴笑了起来:“你叫他说,他也说不出来啊。因为富冈压根就没有喝过天音夫人亲手泡的紫藤花茶嘛。”
“这是为什么呢?”
杏寿郎过去没有和义勇一起在总部值过班,所以并不知道这一点,“难道是喝不惯紫藤花的味道吗?”
“诶,这可是和富冈的一件糗事有关系哦。虽说他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究竟哪里有问题……”
蝴蝶忍的双眼顽皮地闪烁着,转头询问义勇:“怎么样,要我说出来吗?”
“我根本没有什么糗事。”
义勇的写轮眼中透出浓烈的疑惑之色,“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蝴蝶忍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既然伱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炼狱应该也很想听吧?”
其实,杏寿郎无意打探别人的黑历史。
可他亲眼所见,义勇这些年虽然在表情侦测上有了进步,但在读空气这一方面却反而有着倒退的趋势。
如果忍小姐认为那是一件糗事,义勇却意识不到,那的确是该旧事重提,让义勇警醒一下了,不然历史迟早会重演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一幅洗耳恭听地模样:“愿闻其详!”
“那我就说了哦。”
蝴蝶忍正襟危坐,一幅歌舞伎町里说书人的模样,“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不是虫柱,所以这件事是姐姐告诉我的。
“据说富冈还是普通队员的时候,总是自己跟踪线索去找鬼的踪迹。他的餸鸦年纪很大,只能跟着他到处跑,所以没法时常回总部报告。后来还是姐姐和他偶遇,才从餸鸦的抱怨中得知,富冈杀死的鬼已经超过了一百只了。而按照规定,剑士杀死五十只鬼就可以成为柱。”
“没有成为柱就已经有这样的成绩了吗?”
杏寿郎忍不住叫好,“真是了不起啊!义勇!”
蝴蝶忍同样赞许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总之,姐姐把这件事告诉了主公,主公便决定叫富冈来总部,完成水柱的任命仪式。因为那是第一次见面,富冈的餸鸦又很少回总部报告情况,所以无论是主公和天音夫人,都对他了解的不是很多。当天音夫人按照惯例,为新上任的柱奉上紫藤花茶时,富冈立刻就要起身走人。”
“可以想象!”
杏寿郎并不太意外。放在别人身上,这是严重的失礼,但如果是义勇,好像就很正常。
“主公和天音夫人那时候都很年轻,莫名其妙的事情忽然就发生了,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就坦诚地询问富冈为什么离开,是不是茶水的味道有问题?”
蝴蝶忍说到这里,目光在义勇面上一扫:“富冈当时是这样回答的——‘我不会喝这杯茶的。我和他们不一样。也不该来这里。’”
“原来如此。”杏寿郎一下子明白了。
按照义勇一向对自己过于菲薄的看法,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成为柱,所以没法和其他柱一样,心安理得地饮下这杯具有仪式意义的茶。
但对初次见到他的主公和天音夫人而言,恐怕义勇的回答只能让他们更加疑惑。
“那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主公和夫人都以为义勇是单纯地讨厌紫藤花茶的味道。每次见面,夫人都只给义勇递白水。直到半年多以后,他们才弄清了那话的实际含义,但是给水柱上白水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所以自始至终,富冈都没有享受过和其他柱完全一样的待遇呢。”
至此,杏寿郎终于了解了义勇那句“可能是吧”的评价。
【不愧是忍小姐。三年多,我和义勇每天都见面,对义勇的了解仍然无法和她相比啊!】
蝴蝶忍眯着眼睛,有些打趣地询问义勇:“所以,你现在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吗?”
“嗯。”义勇深深地点了点头,正儿八经地检讨道:“和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相处时,直接起身走人会很不礼貌。我应该先说明理由,征求同意再离开,否则会让别人不舒服。”
“……”
蝴蝶忍交握双手使劲捏着,忍耐了好一会儿,才不无讽刺地评价道:“从以前就觉得了,富冈你……真得很会抓别人话里的重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