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一下。”蒋阎抬起头,面无表情道。
那是一张满是无礼神色的脸。
毫不示弱地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的肌肉轻微地颤动着,大声道:“都死了几个人了?第三个?还是第四个?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炸锅的人群中马上就有很多人七嘴八舌的附和,无数透着不信任的目光投射在蒋阎等人的脸上。
警员们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又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蒋队长。
蒋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男人的眼睛,眼神越发冷冽。
直到男人的脸变得越来越红,目光由坚定渐渐地开始躲闪。
呼吸也越来越重,最后便垂下眼睛,默默地让开了路。
蒋阎面无表情地把尸袋抬上车,自己也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又拨开外面拉住车门的一只手,迎着目光无比沉重地关上车门。
“开车。”他的声音变得沙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周前发生的那起人皮风筝案,因为有一个老人被活活地吓死,就已经引起了很多群众的恐慌。
刑警队里的人,除了有特殊情况的以外,全部被派为外勤,可是一个星期过去,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作案动机,究竟是什么呢?”蒋阎垂下头,低声呢喃道。
这是最最困扰他们的问题。
对于一般命案,如果能够推断出凶手的作案动机,那么侦查工作就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可是经过初步的调查走访,第一死者的社会关系简单,而且在平时的人缘还不错,没有发现与人结怨的传闻。
这使得侦破工作无从下手,只能全力放在外围,希望能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而这是一个非常浩繁复杂的任务,短期内找出线索的可能性很小。
今天那个凶手再一次出现,恐怕会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蒋阎看向后面的两具尸袋,默默地注视着两个“人”。
早上八点的太阳已经越升越高,原本昏暗的车内逐渐亮了起来。
越来越强的光线中,蒋阎居然有些恍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恶魔,或许是在这个游戏中,寻找乐趣?
第一次出现一个死者,全身的皮做成了风筝,是在早上被人发现的,而且吓死了一个老人。
第二次出现两个死者,一个失去全身的皮肤,被摆出了悔恨跪拜状,一个只发现全身皮肤,被套在了塑料模特上。
这些死者,一个比一个死得诡异,一个比一个死得……有创意。
凶手,开始在杀人中找到乐趣了,开始尝试更艺术化地杀人。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远远不会结束。
………………
咔嚓。
蒋阎表情疲惫地走进办公室,抬头看向面前时却不禁一愣。
就在那张实木长桌的旁边,站着面带微笑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挂着相机的女人。
在蒋阎推门进来后,女人抬起了照相机,镁光灯又突然亮起。
莫名失神的蒋阎顿时惊醒,皱紧眉头道:“你们……”
“您好,我是特别行动组的阿纳尼·芬克,编号.0233,很高兴认识您,蒋阎队长。”笑容温和的男人拿出证件,又走到蒋阎身边伸出了手。
“我是特别行动组的黄嫣,编号A.D.1123,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蒋阎的目光看向这边的时候,那个高挑的女孩也露出笑容。
特别行动组?
“……伱好。”蒋阎还没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伸手握了一下芬克的手,目光扫了一下那个所谓的证件,居然没有发现什么伪造的可能。
不过,以前确实从其他人口中听过这个什么“特别行动组”,貌似就是某种专门处理一些棘手案子的神秘特殊部门。
以前从未亲眼见过这个行动组的成员,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就突然出现了两个。
而且……
蒋阎看了眼面前握着自己不撒手的外国男人,那热情的态度简直好到让他都有些不适应了,毕竟从证件的级别来看似乎还是自己的上级。
“自打我的工作转移到这座城市以后,就听说您屡次侦破陈年旧案的事迹,真是很荣幸接下来能与您一起共事。”
阿纳尼对蒋阎的态度非常的礼貌,感觉完全没有上下级的盛气凌人,甚至看上去都有些恭敬和尊重了。
“芬克先生,您过奖了。”蒋阎回过神来,想起刚刚发生的案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禁感慨道,“您的中文说得真好。”
“蒋队长叫我阿纳尼就好。”阿纳尼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的父亲虽然是芬兰人,但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我可是在中国长大的,地地道道的老北京人。”
如果路明非或者楚子航他们出现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两个所谓的“特别行动组”成员。
黄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