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是她宝贝女儿的声音。
“该死!”
这位父亲不由咬紧了牙,愤怒被悔恨的念头,疯狂在脑海闪烁。
为什么?他为什么就那样忽视了自己女儿的安全!只因为觉得在这片土地上,再过分也过分不到哪去?
为什么?他为什么就完全相信了那个保镖,觉得他不会背叛!就因为这几年来他总是那么兢兢业业,隐隐成了自己心中除家人与刘哥外最信任的人?
咯嘣!咯嘣!苏景天的牙齿咬得生响!
该死的!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那群人的底线竟如此之低!低到不顾法律!不顾道德!不顾一切!
低到都已经不能算是个人!
该死的!
他明明是那么信任自己派过去的那个人.
信任之人的背叛!敌对之人的卑劣!唯一女儿正在经历的痛苦!
刺在后腰!砍在脖颈!扎在胸口!
速效救心丸好似试了效,自苍白的嘴唇开始,苏景天全身都开始颤抖,眼前发黑,几欲再次昏厥。
在那一年公司与产业即将选宣告破产之际,他都未这样失态。
只是一个项目而已,只是一些钱而已,竟然.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晓嫱和明非,不论多懂事,也就只是两個孩子啊!
16岁的两个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有什么招式尽管冲他来啊!
针对他女儿算什么!针对孩子叫什么!!!
“畜生!一群.”
喉咙胀痛,窒了声音,屏幕碎裂的手机掉落在脚下,染着红色的血,那是为人父亲在见到女儿被折磨的急躁力道。
“畜生啊!”
嘶吼发出,苏景天恨不得替女儿受苦,恨不得拿着刀剁了那群王八蛋,让他们死一次!死十次!死一百次!一万次!
但是他做不到啊,是不能,更是无法!
所以.所以.就只能.
无力感自心底涌起,如无边无尽的黑色海浪般吞噬眼前的一切。
眩目的视线里,连窗外的雨水都没有液体原本那般柔软,反而扭曲成刺眼的丝线。
苏景天不禁仰起头,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漆黑濡毛的车顶,竟在闪烁令人生躁的红。
于是他死闭着眼,尝试将颤抖的身体静下。
呼!呼!呼!
他不能晕!不能晕!绝对绝对不能晕!
苏景天生生扛住了脑海中晕厥的呼喊,费力地睁开双眸,
但即使清醒着,他也没办法了,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刘大哥,你赶紧让公司财务拟合同,就那个项目。”
“妈的!不要了!”
“除了晓嫱,我特么什么都不要了!”
苏景天再次闭上眼,骂骂咧咧地吞下所有愤怒、所有悔恨、所有自责,却唯独吞不下恐惧,从眼角漏出了光。
“值!那点臭钱换两个孩子,值!”
“要快!刘大哥!”
“现在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那两个孩子的命了!”
咚的一声!
突然,后面跟着的老路家一时不查,直接撞上了失速的商务车。
路谷城刚想下车询问苏景天具体情况,却见前方的车辆在刹那间重新启动,发动机嗡鸣着巨响,车轮呼啸离去。
“爸!”小胖子从车后座探出头来,紧张询问,“怎么了!不是去派出所吗?那不是派出所的方向吧!”
“谷城!怕不是真出事了吧?”手跟得了帕金森一样哆嗦起来,眸中闪烁不知所措的光,婶婶嚅动干烈的嘴唇,惶恐大喊,
“谷城!你说话啊!”
“路路明非要真.真出点什么事,我们怎么跟他爹妈交代啊?”
“谷城!谷城!”
“别乱!这时候乱有什么用?”路谷城下意识爆呵,随后望向在副驾驶缩成一团的女人,放柔声音,
“你别急!也别慌!”
“谋财不害命,更何况明非就是个舔头,出不了事,绝对出不了事的。”
如是呢喃着,他重新打着火,正欲转弯追上。
心神不定间,路谷城却未注意侧方的车辆。
于是刹那间人仰马翻,安全气囊被猛然弹出!
昏暗的隧道中,激起连环撞击!
砰砰砰!
砰砰砰!
冰凉的雨幕里,撞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