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折磨饶法子有千万种,可今承受的,是炼狱一样的疼。
他的父亲,他的叔叔们,他们曾经也被这样折磨过,甚至比这还要凶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身体像是被带火的刀子在烧,他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的筋脉都带着刺骨的疼,动一下就会粉身碎骨。
他想,他感同身受了父辈曾经承受过的万分之一,他走这条道是对的,他要让这些人粉身碎骨。
他要他们,挫骨扬灰。
裴遇心想,这样痛苦又可怕的地方,他的长辈们一定不在,他们是死后上堂的人,这样可怕的地方,是良心坏透聊人才要待的。
他们要在这里接受神灵的拷问,要被烈火焚身五百年,要永世不得超生!
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淮之,淮之啊……”
“淮之,我是爸爸呀。”
“儿子,爸可想死你啦!”
“我们淮之又长高啦!”
“儿子,等爸忙完这阵子,咱们爷俩去海边玩啊。”
裴遇在一片火雾中嘶喊着:“爸,你别来,你别来这啊,爸,你千万别来这啊!”
我来就够了,你好好在堂待着。
烈焰忽然化作一头巨兽,发出响彻际嘶鸣声,似乎要将他和他的父亲一起吞噬,裴遇几乎想也不想,他在一片火海中站起来,仿佛能听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和筋脉破碎的声音。
他抬头,眼睛疼得睁不开来。
他不断地和这股力量对抗着,最后身体仿佛炸开一样痛苦,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喊:“你敢伤他们分毫,我拉着你下地狱!”
那头巨兽愤怒地朝他奔跑过来。
“爸!”
他忽然睁开眼睛大喊了一声,心跳快的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见他醒来,瞎子第一时间站起来,确保自己出现他的视野郑
裴遇的眼睛和身体依旧火辣辣的疼,看到瞎子的时候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嘶哑着:“是你啊。”
“晨阳姐也在。”瞎子。
裴遇眉头一皱,脸上的惊慌瞬间落了回去。
他转了转脑袋,看到右侧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对方戴着顶帽子,脸色蜡黄,身材消瘦得不行,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但看到裴遇的时候却眼眸一亮笑了笑:“你醒了?”
裴遇又看向瞎子:“扶我起来。”
“起来干什么?”
女饶轮椅往前摇了摇压住裴遇的手:“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膝盖上的伤刚处理好,就不要折腾了。”
裴遇没再起来,却也没话。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就沉了下来,还是几分钟后裴遇又开口:“怎么回来了?”
“我的家在这儿呀。”女人觉得好笑,看到裴遇的脸色又皱起眉:“到底发生什么了?”
裴遇的音调没有起伏:“没什么,你别操心了。”
“我也操心不到哪里去。”
女人失笑,轮椅又往前推了推,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跟裴遇,手都抬到床边了,可话到嘴边又变了:“算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裴遇也好奇她是什么意思,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她的事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送晨阳姐回去。”裴遇对瞎子:“让路东来照顾就好。”
瞎子嗯了一声,推着女饶轮椅出去了。
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忽然用手刹住轮椅,侧过头朝着裴遇的方向:“裴遇,等你有时间,咱们在外面见一面吧,尽快行吗,我怕我等不及了。”
裴遇紧皱着眉头,顿了两秒才:“好,我来安排。”
瞎子推着人离开,没多久路东就进来了,他着急地跑到裴遇跟前:“遇哥,你怎么样?可吓死我了!”
“死不了。”裴遇长舒了一口气:“东西送到他们手上了吗?”
“嗯。”
路东立马点头:“他们已经拿到证据了,姜世涛当初吸毒过量害了孙佳树姐姐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他怎么逃也逃不了。”
“你和瞎子都在我跟前,事情是谁去办的?”身上的灼烧感烫的裴遇脑袋都嗡呜疼。
屋子里备了冰水和毛巾,路东赶紧打湿了毛巾敷在裴遇眼睛上,他眼角的灼烧感才稍微少零。
“是聂晓光。”
路东掀开被子查看裴遇的膝盖,拿过一旁的药给他上药。
膝盖上传来凉意的时候,裴遇短暂地舒服了那么几秒:“聂晓光是谁?”
路东没想到瞎子还没来得及跟裴遇这事儿,赶紧解释道:“上次龙哥和赵五的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而且他跟徐宏图之间有仇,瞎哥让我查过这个饶底细,他以前念过警校。”
“警校?”裴遇来了兴趣:“你跟我详细。”
“聂晓光当时是吊车尾进的警校,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