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湜在前面解释道:“这里面的阴气很重,而且光线不强,她毕竟也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这点光不怕的。”
“陆湜!我可听见了啊!”阿缓忽然停下脚步,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盯着我们这边。
“也是,像你这么不稳重的吸血鬼真是少见了。”
在两人不断地斗嘴中,我们来到了保护区的核心区域。
“真不是一般的冷啊。”我站定,环视四周,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溪水在这里结冰,冰层下面的流水激荡,发出闷响,而周围的参大树遮蔽着阳光,山谷深邃,树木则是山石的延伸,将这里塑造成与世隔绝的秘境。
“这里好黑啊。”阿缓站在溪水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又冷又黑,还有植物和动物的腐烂气味。”
“我喜欢这里。”阿缓道。
这时,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位中年男人忽然发话了,只不过听不懂他在什么。
“应该是和二楞一样的萨满吧。”我在心中猜测。
布提哈也用通古斯语和那人交谈、比划了一阵。
“咱们去那边。”布提哈伸手一指,指向山沟一侧的山壁。
众人向那边走去,走近后才发现这边有一间木屋,木屋十分隐蔽,外面用迷彩网网住,网子外面挂着多年堆积的枯枝败叶,已经将木屋盖住了一大半,人眼都难以分辨,更不用提这地方的野生动物。
布提哈推开沉重的木门,震落其上堆积的落叶,哗啦啦落了一地。
木屋里面并不很大,但容下我们几个人绰绰有余,布提哈简单清扫了一下屋子里面的灰尘,然后从外面找来点儿木材扔进木屋正中央的炉子里。
木屋后面的烟囱里冒出炊烟,狭的木屋立刻温暖了起来。
等暖和了,师姐立刻脱下身上的棉衣,坐在火炉边上,搓了搓手。
“呼——”她的嘴里发出舒服的声音。
这时,布提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只军绿色的大匣子,那东西很重,布提哈只能将它放在地上拖过来。
“这是什么?”我问道。
布提哈没有回答,蹲下去把匣子两侧的卡扣打开。
这重量,这大,再加上军绿色的涂装,我瞬间就联想到了打猎用的步枪。
“不会要在这儿打猎吧。”我道。
“想什么呢?”布提哈笑道,“保护区里怎么可能让你打猎?”
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相机,比那在桥上看鸟,见到的长枪短炮还要夸张。
布提哈把相机支好,夹在正对溪谷一侧的墙壁上,墙上开了个观察口。
“这是做什么?”
“等项目45-1,得看运气。”布提哈搬了个板凳放在相机前,坐下,盯着显示屏,“一个人盯30分钟,到点儿换人。”
众人齐齐点头。
…………
炉子依旧烧着,外面依旧冷。
躺在被火光照亮的木屋里面,我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敏感,山谷敏感,生灵敏福
一点点不属于这里的声音,都会惊扰它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炉子上煨着的午饭都吃净了,也没有等来一只动物。
我索性闭上眼睛,等轮到我了再吧。
左眼缓缓闭上,我却看见……
黑棋移动了。
我腾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没错,它走棋了。”我喃喃道。
师姐看了过来,一眼就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棋动了?”师姐急忙问道。
我点零头。
这意味着什么?
我仍旧毫无头绪,我们来到保护区核心区域,然后一直没有动静的黑棋忽然就移动了?这是为什么?
突然,我的左眼隐隐作痛。
“唔。”我立即捂住自己的眼睛,跪在地上。
“为知!”师姐急忙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左眼流出了温热的液体,黑红色的血顺着我的手指缝流下来,落在粗糙的木地板上。
师姐倒吸了一口冷气。
“纱布!”师姐转头看向布提哈,后者愣了一秒,然后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圈纱布,师姐一把夺过,然后拉开我捂着左眼的手。
“手拿开,放松。”师姐连声道,抓住我的手,将纱布折了三折轻轻贴在我的左眼上,血液立刻渗透纱布。
“啧。”师姐镇定地用剪刀剪下被污染的纱布,再次将纱布折叠放在我的眼前。
血逐渐止住了。
但我此时看到了更加令我恐惧的一幕。
巨大的棋盘上,那站在棋盘中央的白色的“兵卒”开始了他的下一次移动——移动到黑色“兵卒”的斜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