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旧后立新后,其中主要缘由之一,是为于太宗朝贞观年间深受太宗重用的一众旧臣,早已拜相,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屡屡甚有以相权处处干涉、牵制高宗皇权之举动。
遑论时为二品昭仪的武后究竟用了何样方法,于高宗心中留下此般非立她为后不可之考量,只以皇权抗衡相权一事而言,身边的皇后,也不当为那些太宗朝元老遗臣之其中某一位的族人。
总而言之最终,即便不堪说是于情于理,武昭仪成为武后,于高宗自身而言,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之事。www..cc
有了武后在身边支持,高宗于次年——显庆元年,着工部集结工匠重建被毁的洛阳乾元殿与应天门,且特意再着礼部支援、监造,其用意明显,百官万民皆心知肚明,只待紧随其后一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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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次一年,显庆二年二月,高宗携武后与过半文武百官,不顾迢迢千里,自长安始,正式移驾洛阳。
颁布可称作是不吝美言,其中将洛阳美赞称为“中兹宇宙,通赋贡於四方,交乎风雨,均朝宗於万国”之《建东都诏》,同时将洛阳改称为东都,洛州官吏员品移制于雍州。
由此,大唐得成东都、西京两座都城共治之局面,而高宗朝以来,一直持续不断的皇权、相权之争,也以两京共治为结束,西京再无元老得以制约高宗。
然以史为鉴,凡国君行过大事要事,一国君主或体况、或精神,大多皆受重大改变之损,而心力交瘁。
移驾至东都后,第五年,高宗时常自觉头昏目眩、耳鸣鼻塞又浑身发热不止。
改太宗朝逢三日一朝为每日一朝后,高宗从未有这般体力缺欠,精神不支之状,而御医诊断却只言圣人劳力操心过度,肝肺缺欠,气血不畅,长此以往,恐不堪重负,而将已然不胜之体况置于更为危险之境地。
御医虽未言明,也未有劝服高宗以身体为重而暂缓国政之胆量,但借由时不时向武后阐明圣人症状,透露高宗身为一国之君,理应适当长休养息。
言语不明,但其意足矣,高宗已然自感不适许久,若非接连皇后易主、设立东都,实全然不得空闲,难抽开身以休养生息,否则亦不至直到身体难耐,这才被迫休养。
令高宗未曾先行一步考量的是,自身因迫切想要独断朝纲而落下的病症确实为真,武后因高宗落病而劝慰高宗暂行休养,却并非发自真心。
或言,欲让高宗休养是真,但其意并非是望高宗康复,而是愿高宗就此远离朝堂,寻人代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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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代政说来轻巧,朝中有何人可代政,又当由何人代政,又是一番要让高宗再度定夺之事。
思前想后,高宗自不得弃朝政于不顾,草率选出一人代政,之后全然安心养病,更不得如眼下这般全身全心投入国事,伤及身体。
所谓带病治国,于臣于民皆落“勤勉于政”一词,然万一于朝堂之中驾崩,就算落一“千古流芳”“永垂不朽”又如何,大唐终将落于他人掌控之中。
“你,即日起便同朕一道上朝,如何?”
在何人都不可信任,又不得不选出一人置信之情状下,高宗对武后说出武后求之不得的一句。
后宫涉朝,垂帘听政之事,历朝历代都得见,然此时已得了皇后之位的武后,自然不满足于只是坐于高宗身后的帘内,将满朝文武所言听过记下,再同高宗返回寝宫时,以此相谈。
她想要做的是,如高宗摆脱众元老重臣的牵制与束缚那般,终有一日彻底摆脱高宗的限制。
故而“一道上朝”,只是武后筹谋的第一步。
得以进入朝堂后,便有了与众朝臣直面的机会,一面先行了解众人状况,为他日行排除异己,扫清朝堂之中障碍做预备;另一面又可提前组织于自身有用之人,集结力量,培植私人势力,以期将来得以进一步掌权。
然这般动作,如何不得由帝王之路走得同样艰辛,且皇位坐得异常不安稳的高宗察觉,几经斟酌之下,便有了废后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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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预则立,不预则废”,然终归预与不预,皆须以时机相论。
于此时才做废后考量之高宗,时机确已晚——武后于朝堂之中听政,已由显庆五年一晃而过,至显庆八年。
前后四年时间,足以使终得皇后之位之武后,熟悉朝堂,接管朝政,直至暗中凌驾于大唐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