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正拴在冯清逸的手腕上。
我抚额叹息:“你为老不尊贪玩我理解,但是红绳也是好死不死拿来系的吗?我们俩注定有缘无分,你这瞎折腾什么呢?”
一旁的冯清逸却猛地揽紧了我的腰肢:“那是你不记得了,这红绳早在两百年前就系上了。”
这么一说,我似乎是有点印象。早年间几个闲散神仙逛到这里,非要打赌这振安楼到钦安楼的青阶有多长,可惜彼此手中都没有量具。当时好像就是月老,兴致勃勃地拿出了什么东西,说我来我来。现下想想,他拿出的可不就是红绳吗?
这一惊,委实可惊呆了我。我怔怔地瞅着月老:“你当初……”
月老做了个打结的手势,依旧是笑眯眯的:“绳子的一头拴在你的钟击上,一头拴在小冯的鼓架上,你俩是我亲手撮合的姻缘。虽然当时是无心,我横竖要负责到底。我拴红绳不过十年后,有一次闲散神仙的增补编制的茶话会,你和小冯都奉旨去了。他对你一见钟情,念念难忘。可你这丫头修行懒,情窦也开得晚,人家向你告白,你随口订下钟楼之约就浑无感觉地回到了钦安楼。倒是冯小子为了见你,抗旨出楼遭了天罚。而且被贬时死活没喝忘川水,所以一直保留着一些先前的记忆。如今你再碰到他,总算是开了窍。你欠他这么大一笔情债,不还总是不好。”
冯清逸要握住我的手,我却躲了躲,哑着嗓子:“我骗了你,又伤过你,你竟不怪我吗?”
他好看的丹凤眼敛着难言的伤心:“前尘往事我都忘掉,咱们谁又更对不住谁呢?”
他这话说得我心里怪难过的。我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又生生缩回来:“对不起你的是我,你遭天罚还不是因为我。”我嗓子眼忽地一堵,使劲捋了捋才说出话来,“只是咱们这个样子,终究没有好下场,与其以后伤心,倒不如现在一拍两散。”
我知道月老兜囊里藏着可以剪断红绳的慧剑,一边劈手过去夺,一边眼中也不禁落下泪来。饶是嘴头上再潇洒,心里却还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