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就由你向太后娘娘与诸位大臣详细汇报一下市舶司的税入情况吧。”
寇准、包拯等人闻言,顿时明白了曹斌叫个“女衙属”跟着的原因,不由暗暗翻起了白眼。
历任三司使,哪个不是博闻强记,精通数字的高手?、
就算蔡京执掌三司时,只要先帝询问,他也能准确报出大部分数字。
只有曹斌这个奇葩,竟让下属当众翻账本。
恐怕他这个三司使是最省脑子的人吧。
但随着李清照的汇报,他们心里的腹腓也渐渐消失了,因为李清照汇报得太详细了。
“自年初至五月三十一日,明州港共到岸香料两船,合计六百料,抽解九十料,得钱一万三千五百贯……”
“生铁一万五千料……”
“稻米九十五万石……”
“珍珠、玛瑙、琉璃、象牙、金银……”
林林总总,共几百种商品,记录得清晰无比,寇准等人也一直在跟着心算。
待李清照念完,众人眼睛都鼓了起来,寇准惊叹道:
“真有二百万贯之多,没想到海贸竟还有这么大的潜力?真是不敢置信!”
曹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寇知院不要这么没出息,不过才二百多万贯。”
“这只是开始,若海贸多发展一两年,税入还能翻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寇准更是提高音量道:
“什么?再次翻倍?”
“忠靖侯,朝堂之上,可不能玩笑!”
这也怪不得众人失态。
要知道,除去实物税外,自从太祖开始,大宋岁入最多的年景,全国税入的银钱也不过四千多万贯。
这数字看着不少,但那可是包括盐、铁、茶、酒等朝廷专卖获利,也包括全国各地农、商缴税,还有各种杂税加起来的银钱收入。
为何这两年中,各地造反的乱民此起彼伏?
就是朝廷动兵花费太多,维持艰难,为了多征几百万贯杂税引起的。
若海贸税入能达到八百万贯,那就是额外多出了两成岁入银钱,
完全可以在凭借这些税收,在短短数年内,完全抹平前年大战造成的损失,甚至让大宋的繁荣程度,超过大战之前的先帝时期,让朝廷再无银钱压力。
想到能超越先帝,潘太后险些把持不住情绪,眼里满是兴奋,她紧紧盯着曹斌,怎么看,都觉得他特别可爱。
见潘太后与众臣为曹斌的才能惊叹,庞太妃的脸上也满是笑意,十分受用。
她早已将曹斌当成最亲近的家人,曹斌越是出色,她越是高兴。
包拯此时也十分愉悦,同时也有些后怕,多亏了当年没有一时兴起铡了曹斌,否则岂不是让朝廷损失一位大才?
正当众人向曹斌询问接下来的海贸计划时,贺剑章突然用请教的语气问道:
“忠靖侯,老夫愚昧,有些不解之处还望教导。”
“我大宋海贸的抽解向来是十货抽一作税,为何刚才所报,香料。黄金等货物却二十抽三?”
“粮食、铁矿却二十抽一?这……似乎与朝廷规定税额不符。”
听到这话,众臣顿时冷静下来,也发现了其中问题,纷纷看向曹斌。
庞太妃见此,心里却是微微一紧,狠狠盯向了贺剑章,心情极为不爽。
贺剑章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心中郁闷,自己不过“请教”一下,也没有太过暴露吧,何至于如此敏感?
“我死了儿子,都没有这么激动。”
他心中如此想着,忙缩了缩身子,躲到了王延龄身后。
这时,潘太后沉吟了一下,正色问道:
“曹卿,本宫也对其中原委多有不解,莫非你别有用意?”
曹斌瞥了贺剑章一眼,向潘太后拱手道:
“太后,这却不是臣私自更改税制,而是先帝曾许我市舶司自主之权。”
说着,他又向王延龄拱了拱手道:
“王丞相,你看过先帝的圣旨,应该清楚其中内容。”
王延龄想了想后,方点头道:
“这市舶司是忠靖侯首倡,先帝虽未专门提到税制,却许你自主试行其制,倒也不算擅自更改税制。”
去年下达圣旨时,他正忙着拥立新君,无暇他顾,能记得圣旨内容就不错了,哪里会在乎太多细节?
得到想要的答案,潘太后顿时松了口气,曹斌也继续说道:
“至于提高香料、黄金等高奢货品的关税,乃是为了限制这些物品入市,也可提升朝廷税入。”
寇准等人闻言,面色不由变得难看起来,质疑道:
“忠靖侯,你这是竭泽而渔吧?”
曹斌并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