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虽然简单,但却很实用,曹斌也并不想把潘太后逼得太紧。
所以在摆了潘太后一道之后,曹斌就给她准备了点甜头。
以他的经验来看,相比于公事上的退让,生活上的纵纵容更容易获得女人的好感,不能说全部,反正大部分女子都很难逃脱这个规律。
况且自家那大姨子还在宫里,占了个敏感的名位,曹斌就算不为潘太后着想,也要为庞妃考虑周全。
虽然现在的曹斌权势熏天,但朝上盯着他的人也不少,加上宫里的人大多不太正常,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只有宫里的财用整体宽裕了,曹斌给庞妃送东西才不会那么显眼,最少不会引来过多嫉妒和忌惮。
也正如曹斌所料,当潘太后听说江南刚刚送来一百万海贸税款,曹斌立刻拨给宫里大半后,心里的怨气顿时消散一空。
勉强压抑住心中的喜悦,潘太后略带责备道:
“朝廷正是缺钱的时候,忠靖侯怎能将大半支出拨给给皇家私用?”
“将银钱退回去……只留下冰帛等物就行了。”
她虽然喜欢奢华的生活,但却不想因为自己的花费,损害朝廷财用,引起大臣们诟病,动摇自己的名声。m..cc
除了天气太热,不能没有冰块之外,其它东西倒还在她忍受范围之内。
因此,她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做出了决定,想把银钱退回去。
掌库太监闻言忙道:
“娘娘不必担心,三司的人说还有一百万贯海贸税款正在押解进京,朝廷很快就有钱了。”
说着,他似真似假地抹了抹发红的眼圈,道:
“娘娘,就留下这些钱吧!”
“为了大宋江山,您过得太苦了,这也是曹侯爷等大臣心疼您啊……”
这一通马屁虽不知真假,却也将潘太后说得心里暖洋洋的,心情十分愉悦,正当她要感慨一番的时侯,贺剑章却满是惊讶地说道:
“二百万贯,这怎么可能?”
“据微臣所知,海贸往年所得关税,富裕年景也不超过一百万贯,这还是整年所得。”
“如今这半年的收入已经翻了四倍还多。”
说着,他又阴测测地提醒道:
“莫不是某些地方官员为了政绩,拼命压榨百姓?”
“还请太后娘娘谨慎啊,如今天下不稳,若再勾起江南民变,则朝廷危矣……”
大宋海关,按惯例有三种方式盈利,包括抽解、禁榷、博买,其中抽解是最主要的收益来源。
而所谓的抽解就是十货抽一为税。
半年二百万税收是什么概念?
这代表着半年来大宋海贸的进口总量,已经达到了近二千万贯,与大宋繁盛年景的全国税入铜钱持平,这是十分惊人的,
潘仁美撇了贺剑章一眼,怎会不明白他在暗指曹斌?于是捋着胡须摇头失笑道:
“公达啊,你恐怕不知道曹斌那小子搞钱的本事。”
“今岁市舶司收益之多,虽也出乎老夫的意料,但是老夫却并不太过惊讶。”
说着,他又带着些羡慕眼红的情绪道:
“虽然这小子有时侯犯混,确实令人生厌,但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
“不说他自己家里赚得盆满钵满,这小子每到一地任职,总能找到发财的机会……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多奇思妙想?”
说完,他还意尤未尽咂了咂嘴,心里颇有些不平。
自己为官大半生,从来不放过捞钱的机会,可到头来还远不如曹家区区几年经营所得,太让人嫉妒了。
听到这话,潘太后也放下内库账册,赞同地点了点头,稍稍沉吟了一下,轻启朱唇道:
“太师说得不错,忠靖侯的才能,本宫素来不曾怀疑。”
“不过既然贺相提出疑意,就请他进宫一趟吧……去年,他上表先帝的海贸改制奏章,本宫还有些不解之处,正好请他讲解一番。”
见潘氏父女如此认同曹斌的才能,贺剑章也对自己的推测有些不自信了,莫非这曹斌真有惊天之才?
但若这海贸税入只增加三四成,他也就信了,如今却直接翻了四倍,打死他,他也不愿相信。
毕竟大宋百姓的购买力就在那里,海贸怎么可能一下子增加这么多?
就算管仲、范蠡在世,也不可能做到吧?
若错过这个打击曹斌的机会,岂不可惜?
不过经过儿子贺兆雄的案子,他已经明白潘太后的态度,也知道曹斌不好惹。
因此不敢直接针对曹斌,连忙拱手否认道:
“娘娘与太师误会了,微臣并无质疑忠靖侯之意。”
“只是机会难得,娘娘不妨将王丞相等诸公也召进宫来,正可一同向忠靖侯请教善政。”
若曹斌所为没有把柄也就罢了,若是其中有鬼,虽然扳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