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更是如此。
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
其二则是原著作者纳博科夫深厚的文学功底,
陆时在跟蒙森交流时曾举过例子:
“
‘Lolita,Light of my life,fire of my loins. my sin,my soul(洛丽塔,我生命中的光芒,我热情的火焰,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
蒙森当时的评价是:
“通篇几乎只由l,s两个音开头的单词组成,这种头韵的运用,是英文中最典雅的写作方式之一。”
最离谱的是,纳博科夫居然是个俄裔作家,英语不是他的第一语言。
这种文字,让陆时翻译没问题,
可如果改编……
嗯,一时半会儿是没戏了,得好好打磨。
但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
纳博科夫的母校是剑桥三一学院,攻读的法国和俄罗斯文学,
之后18年,他始终在柏林和巴黎从事创作。
再之后,他移居美国教书,而聘用过他的大学分别是:
威尔斯理、
斯坦福、
康奈尔、
哈佛、
……
全都是重量级高校。
这么一个牛人的作品,陆时即使读过再多书、翻译过再多书,想要改编也要大费周章。
更难能可贵的是,纳博科夫并不是单纯的卖弄文字,
那个开场白,三两句话就把亨伯特那种深陷自以为是的感动和深情的扭曲感说出来了。
除背景和文字,《洛丽塔》第三难改的地方昨天在授课时提到过——
道德风险。
不提继父和继女的关系,就算把《洛丽塔》当成恋爱,也很麻烦,
刚完稿的时候,纳博科夫在出版社屡屡碰壁,
用他自己的话说:
“对几个上了年纪且阅读能力差的人来说,《洛丽塔》是一部令人憎恶的。”
简单来说,艳情描写太多了,
若论开放程度,左拉的《娜娜》在《洛丽塔》面前,简直就是臭弟弟。
于是,在美国被封禁,
有意思的是,英国也是如此。
前者有评论家说:
“衰老的欧洲诱惑年少的美国。”
后者有评论家说:
“年少的美国诱惑衰老的欧洲。”
双方互怼。
但这件事放在20世纪初应该不算严重,
英国毕竟还是全球第一的霸主。
陆时陷入沉思,
如果真要写,那么对于艳情部分,标尺就应该是同样也引起了世界性争议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和《尤利西斯》,
两本书都能顺利出版,就说明还不至于在读者的敏感线下。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
“有些内容该删还是得删啊……唉……怎么搞得跟网文似的~”
吾辈:“喵~”
好奇地看陆时。
小家伙从没见过主人在写书的时候露出如此为难的表情。
陆时摸摸它的脑袋,
“吃饭去。”
吾辈又用脸颊蹭了蹭陆时的手肘,随后又蹦又跳地挪到了鱼缸旁,用掌心的肉球拍拍玻璃,
噗噗——
小懒缓慢地探头出来,与吾辈对视。
陆时不由得笑,
这一猫一龟真绝了。
他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书上,陷入沉思,
要写《洛丽塔》,首先得考虑把背景安排在哪。
陆时嘀咕:
“或许,法国?”
法国比之其它国家,相对开放,
原本的历史上,《洛丽塔》便是在巴黎得到奥林匹亚出版社的认可,得以出版。
但法国也有问题——
宗教。
即使五十年后,在一个以传统天主教占绝大多数的国家出版继父和继女的故事,难度都很大,
何况是当下这个时点?
但话又说回来了,天主教的丑闻也不老少,
神父们自诩道德的守护者、信仰的支柱,却几百年都管不好下半身,总是出现海量个例,好像也没什么立场批判别人。
陆时沉吟,
又考虑了美国、英国,甚至沙俄和德国,
最后的结果,还是觉得就要逮着法兰西这一只羊薅羊毛,薅到秃为止。
但语言还是要选择英语。
别的,陆时还能改一改,《洛丽塔》可改不动。
他双手放在打字机上,但迟迟按不下去,最后还是从旁边拖了几张稿纸,改用手写。
沙沙沙——
房内充斥着笔尖与纸张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