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径自离开了。
辜鸿铭转过身,
“陆先生现在在巴黎大学做演讲,我们可以现在过去。”
蒋国亮点头,
“结果还是要去巴黎大学。”
两人看向蔡元培。
没想到,蔡元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对话上,而是紧盯着中心花园的一个雕像,面露疑惑,
“那个是不是……我感觉跟图书馆看到的照片很像啊。”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花园最东侧,竖立着一个半身像,
雪花落在半身像的顶部,就像为其戴上了洁白的假发。
辜鸿铭眯起眼,
“那个是……陆时?”
他们下意识地靠过去。
蒋国亮弯腰,用手拂去底座石碑上的浮雪,
只见上面写着孔圣的言论: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三人懵逼。
蔡元培轻声问道:“这个是什么字体?草书吗?”
旁边的蒋国亮忍不住毒舌道:“草字不合格,神仙难认得。草书是有规律的,每个笔画在不同的字中有不同的草法。你再看这些字,有章法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一共有五个‘知’,这里面哪个一样了?”
一句话给蔡元培干沉默了。
良久,他才说:“或许,陆先生正在研发一种新字体,犹未可知。”
蒋国亮翻个白眼,
“这话你信?”
他摇摇头,继续擦拭着碑文,
下面露出了一首法文小诗。
蔡元培和蒋国亮不约而同地看向辜鸿铭,等待翻译。
辜鸿铭遂翻译道:
——
你的眼睛会欺骗你;
你的感觉会欺骗你;
你的经验会欺骗你;
但数学不会,
不会,就是不会!
——
这首诗念完,三个人都沉默了。
忽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蒋国亮狂笑不止,说:“陆教授当真是个妙人。这诗的内涵,不正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吗?不愧是能在法国畅销的作家,竟还是一位哲人。”
因为笑声很大,引得刚才那个办事员又回来了。
他看三人竟然还在,便催促道:“你们怎么还没走?这么冷的天……唔……”
他顿了顿,
“你们这是在瞻仰陆教授的墨宝啊?”
辜鸿铭连连点头,
“对对!就是在瞻仰墨宝。”
说着便要拉蔡元培和蒋国亮离开。
没想到的是,办事员说:“那你们更应该去巴黎大学看一看了。陆教授和巴黎法律界、传媒界、出版界的人合作,出资为索邦学院翻新校舍和宿舍,他还给校舍题了名,叫作‘明法楼’。”
三人一听,都惊呆了,
竟然还有高手!?
他们迫不及待地跟办事员道别,随后便叫了马车,直奔巴黎大学。
刚进入校园就能注意到,学校的行政楼、图书馆、食堂、实验室很新,校舍、宿舍则颇为老旧。
而最大的建筑便是校舍。
他们快步走过去,
只见楼房还没有开始翻新,但新的名牌已经挂上了,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汉字——
明法楼。
蒋国亮忍不住评价:“这字,真是烂得让人叹为观止。笔画粗细不一,像毛虫蠕动,缺乏流畅感和力度。字的架构更是随意涂鸦,比例不当,偏旁随意摆放,看着像数学符号……”
还没评价完,旁边的蔡元培便开始拉他的衣袖,
“观云,别说了。”
蒋国亮正气凛然,
“别拦着我!今天,就算陆先生本人在这儿,我也要如实说!他写的字,起笔和收笔处草率而混乱,有的笔画头重脚轻,有的笔画又过于冗长,缺乏规范……”
蔡元培满头黑线,
 ̄□ ̄||
“观云!”
蒋国亮仍不为所动,
“最要命的是,‘明法楼’,只有三个字,字的排列却没有章法,仿佛在纸上漫步的鸭子,看不出秩序。这字写得……”
蔡元培终于忍不了了,
“别说了!你也不看看谁来了!”
“啊?”
蒋国亮还有些懵懂,
“今天不管谁来,也改变不了这幅字是……唔……”
他顿住了。
只见一个年轻的中国人正快步走出明法楼,
不是陆时还能是谁?
在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