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一张长方形的木桌,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包浆是木头都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颜色,黑亮黑亮的。
木桌上,放着暖壶和三个飘着茶叶沫子的白色陶瓷缸子,缸子里的茶水,颜色深的如同酱油。
李沐阳和叶静心盘坐在木桌的一侧,屁股下面的炕面火热火热的,仿佛能把屁股上的肉烤熟。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嘴里叼着长烟袋老头儿。
他看起来虽然已经很老了,可一双三角眼却炯炯有神,有点神光内敛的意思。
在老头儿的身后,则是刚刚给李沐阳两人开门的中年人。他坐在炕梢,后背靠着墙,不错神的盯着叶静心的脸蛋,眼中写满了贪婪和渴望。
只要叶静心给他一个大白眼儿,他就会立刻咧嘴笑,露出满口黑黄的牙齿。
老头儿吧嗒着烟袋嘴,含糊的:“李先生,张吉这孩子命苦,从爹妈就得病死了,是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现在他出息了,在外面有了事业,可惜几年也不回来一次。头两个月倒是回来了,还给村里的叔叔大爷啥的买了东西,也算是仁义。就是当就走了,他在外面的事儿,我们是啥也不知道。”
李沐阳微微一笑:“张主任,是这样的,张吉生病住院了,现在还处于昏迷郑在张吉的资料里,没有他亲人家属的联系方式。所以,公司领导委托我们来找找他的亲人,毕竟张吉病的很重,跟医院方面沟通,需要有家属在场。”
眼前这老头儿,自然就是张家堡村村主任张立臣了。
“呵呵,我就是他一个远房表叔,他的事儿我也做不了主。再,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出不了院门。”张立臣狡黠的,推了个一干二净。
李沐阳点头道:“现在我们已经了解到情况了,肯定不会让你们为难。张吉的事儿,就交给公司领导决定吧。”
张立臣笑了笑,像是暗中松了口气。
李沐阳话锋一转:“张主任,你是张家堡的老人,肯定知道不少早年间的陈年旧事吧?”
张立臣愣了愣,吧嗒几下烟袋:“你想问啥?”
“张主任,你听过一个叫鱼的姑娘吗?嗯,距今应该有一百多年了。”
张立臣像看傻瓜似的看着李沐阳,半晌才呵呵笑了起来:“李先生,你这不是扯淡吗?一百多年前的人,我哪知道?”
他身后的大黄牙,也咧嘴戏谑的笑。
李沐阳抿了抿嘴,心想这个问题,如果有人问我的话,我也会觉得挺傻叉的。
这张立臣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六十七岁了,按照张吉描述的鱼所在的年代,比张立臣出生还要早上三四十年,他对鱼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稀奇。
一念及此,他就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而是朝窗外看了一眼:“张主任,今没有回县里的车了吧?”
张立臣把烟袋从嘴上拿了下来,伸到炕沿边磕打几下,把烟锅里的烟灰震掉:“没车了,这雨要是不停的话,明也不能通车。”
李沐阳苦笑道:“张主任,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在你家借宿一晚,只要一通车,我们就走。当然,我们也不会白吃白住的。”
着,给叶静心使了个眼色。
叶静心就忙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放在木桌上。
“这就当我们的食宿费了。”李沐阳道。
张立臣瞄了一眼桌上五张百元大钞,假意的道:“不就是住两嘛,收你们钱成啥事儿了?那啥,大强子,去抓只老母鸡杀了,再去你三大爷家打点酒……再看看他家还有啥,顺便买点回来。”
他身后的中年人嗯了一声,就一出溜挪到了炕边,弯腰捡起地上的鞋胡乱的穿上,一把将木桌上的钱拿了起来:“我这就去,三大爷家这两进了不少青菜,肯定没卖光呢。”
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李沐阳和叶静心相视一笑。
这爷俩还挺有默契的。
张立臣也下了炕:“我家就我们爷俩,房子却有五六间,西屋有火炕,被褥啥的也有,你们今晚就住西屋,我领你们看看去。”
张立臣家有六间土房,开了两个房门。
西屋的门挂着一把金黄色的大锁头。
张立臣在兜里掏了半,才拿出钥匙把锁打开,推开门:“这西屋本来是给大强子准备娶媳妇儿的……没想到村里年轻的闺女都出去打工了,我们这里又穷又远,也没人愿意嫁过来。这不,大强子都三十好几了,还打着光棍呢。”
李沐阳两人笑而不语,心中却暗忖,怪不得这大强子一见到叶静心,哈喇子都流出三尺,感情是个老光棍,估摸着都快憋出病来了。
西屋收拾的非常感情,有一铺长长的大火炕,炕上铺着带着花纹的炕革,使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许多。
除此之外,还有崭新的手工衣柜箱子,各种常见的生活用品,也十分的齐全。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