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竹给自己做的几身衣裳,他都有一一试过都很合身,说自己住在师父梁怀仁家中,吃穿用度都被照顾得很好,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销的地方,之前的银钱全都存着,叫家里不用再给自己带银票。
此外信中褚礼还提到了自己的一个决定,那就是梁怀仁的阿娘身子如今已经彻底康复,梁怀仁说自己可以离开京城了,问褚礼是想直接回到行安县,还是和他到各处转一转,见识一下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
褚礼说他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想要跟随师父的脚步,到各处去瞧一瞧看一看,继续学画的同时,也想增长一下自己的视野和见识,希望家里能够谅解自己不能立刻归家。
还说叫家里不必担心,师父这次出门,打算带着几名随从在身边,他也一定会好生保重自己,待学成便归家和兄嫂团圆。
沈鹿竹读完了信儿,褚家堂屋便陷入到了一阵沉默中,褚三叔见状故作轻松地道:「阿礼这孩子,出了一趟远门,感觉长大了不少,瞧瞧这几次写回家的信儿,听着就觉得眼下像是个能顶天立地的大人了,孩子大了嘛,多出去看看也好,不是说了梁先生那边会多带些人,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咱们也不要太担心了。」
褚义闻言也点点头道:「三叔说的是,出去走走也好,梁先生是个重信之人,当初说了会照顾好阿礼的,想来这次多带了随从,有一部分也是为了阿礼考虑。」
「既然这样,那等下咱们给阿礼回信的时候,便提上一嘴吧,也叫他知道咱们是支持他的,省得他心中忐忑,还要记挂着家里这边,还有银钱也再给阿礼多带上些吧,出远门哪能没有银钱傍身呢,三叔觉得呢?」
褚三叔点了点头,满意地答道:「鹿竹你办事儿我放心,就按照你说的办就是了。」
沈鹿竹虽说心里也是支持褚礼多出去闯荡一番的,可到底还是有些忧心:「要不我再给阿礼带上几双鞋子?这出门在外的,鞋子还是舒服些的好……就是带多了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不方便。」
褚义见状拍了拍妻子放在膝盖上的手道:「阿竹,没事儿的,不必太过挂心,咱们叮嘱他每到一处地方,都给家里来封信,报一下平安就是了,阿礼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沈鹿竹倒也没能担忧上多久,心思很快便被另一件事情给占据了。
自打上次沈鹿竹带着沈母和沈二婶儿找了谭媒婆之后,沈家这边就一直在等着消息,这几日总算是得了谭媒婆的回信儿。
谭媒婆给沈泽漆说和的姑娘,家里是县城附近村子里的,据说因为家里有个后娘苛待,如今都已经二十三了都还是待字闺中,别说是成亲了,便是议亲都不曾有过。
谭婆子说她亲自去村里瞧过那姑娘,是个长相标致,又老实肯干的,听说话觉得性子也不错,这才想着介绍给沈家瞧瞧。
沈二婶儿听罢有些犹豫,倒不是介意这姑娘的身世,只是一听说那人家里有个难缠的后娘,心中多少有些忌惮,深怕又碰上柳家一样的亲家,搅和的小两口没法子过安生日子。
「谭媒婆,实话跟你说,我家之前的那个儿媳妇,就是因为亲家家里有些拎不清,那儿媳妇又是个听她娘家话的,这才搅合的小两口没个安生日子,你说的这姑娘倒是不错,就是怕她这家里……」
谭媒婆听了这话,摆了摆手道:「这个沈二
夫人你倒是不必担心,这郝家姑娘确实是个可怜的,可老婆子我做的就是这保媒拉线的活儿,断不会因为些旁的,就介绍个让你家里今后不安宁的,说来也是巧,若是你们再早上两个月找到我,我都不会介绍这姑娘给您家里的。
这郝姑娘她阿爹原本对她倒也还成,只是那后娘进门没几年,就给郝家添了三个儿子,这亲阿爹也就跟着变成了后爹,不仅对她漠不关心,到了年纪也不给张罗婚事儿,只知道指使着人在家里做活儿。
四年前她阿爹在矿上做工的时候,矿上出了事故人没出来,她后娘便又借着这事儿强留着她,守了三年的孝还不够,恨不得留在身边给她当一辈子的奴隶,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实在看不下去眼了,上个月那后娘突然染了恶疾,人就这么没了,那几个弟弟都自立了门户,自然是容不下她了,这才由着姨母张罗起了婚事,要不然还指不定要拖到啥时候呢。」
沈母听完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儿:「这姑娘的后娘才过世不到一个月?那若是不想守孝的话,便要趁着三个月内,还是热孝成亲才行。」
大乾有直系长辈过世,子女需守孝三年的说法,这三年不可嫁娶,也不可议亲,否则不止是对逝者不敬,便是对新成婚的小两口也有诸多妨碍,可若是在三个月热孝期内完婚,便可不再受这限制。
谭媒婆点了点头:「确实,沈夫人说的是,虽说是后娘,可到底是名义上养大自己的,要是不想等三年,就得在热孝期完婚才成。不过这姑娘虽然之前命苦些,可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