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神,三七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摔倒在了地上,柳氏这当阿娘得忙上前查看,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沈家药铺子就有不少治疗外伤的药膏。
沈二婶儿瞧过情况后忙道:「快领着去前面铺子上些药,小孩子皮肉嫩得很,当心留了疤。」
瞧见柳氏带着三七进了前院药铺子,沈二婶儿这才重新回到沈母身旁坐下,嘴里小声地吐槽道:「柳氏这次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分拣草药这活儿她都躲得远远的,说什么闻不得这味,闻着就头疼恶心,如今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二嫂赵氏似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许是二婶儿身上有什么灵丹妙药,堂弟妹挨着您就不难受了。」
沈母笑着嗔了赵氏一眼道:「没大没小的。」
沈二婶儿倒是不介意,还凑到沈母身边继续道:「嫂子你瞧,连侄媳妇儿都觉得不对了,这柳氏眼下都快赶上什么似的了,整日跟在我身后,怪得很,有时候瞧我那眼神,我都怕她哪天把我捆了去换银钱,总感觉是在琢磨啥坏事儿呢。」
沈母宽慰道:「能琢磨啥坏事儿,就算真有,人家心里想的咱们又控制不了,别想那么多,兴许是前阵子和泽漆的那事儿,叫她吃到教训了,眼下还没过那害怕的劲儿呢,想要巴结你这做婆母的。」
沈二婶儿闻言更是觉得自己冤枉得很:「我又没做啥,咋就能把她吓成这样。」
正说着,就见柳氏已经带着三七从药铺子的后门走了出来,沈二婶儿瞧了瞧小孙子的伤口,随后对柳氏道:「外面冷,带三七回屋子待着吧,当心别碰了水。」
柳氏瞧了瞧儿子的伤势,又看了眼还在处理草药的沈二婶儿,犹豫了下还是道:「三七你自己回屋里乖乖待着啊,阿娘就在这干活儿,有事儿喊阿娘。」
沈二婶儿悄悄向沈母递了个眼神,那意思仿佛再说:嫂子你瞧瞧,我说啥来着。
沈母见状,瞧了眼已经处理好的草药道:「行了,今儿个弄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儿个再弄就是,天也怪冷的,都回屋里暖和下身子。」
赵氏和周氏闻言,便主动揽过了收拾善后的活儿,沈二婶儿本想和沈母去堂屋里话些家常的,可已瞧见身后紧紧跟着的柳氏,便也没了心情。
沈二婶儿刚抱起三七,正欲回屋,就听沈母提醒道:「对了弟妹,后儿个你要是没旁的事儿,我就叫老二租辆马车回来,这都腊月了,咱们一家子去镇上逛逛,连带着给各家长辈的年礼,也该备上了。」
沈二婶儿自是没什么反对意见,笑着道:「成啊,最愿意跟嫂子逛集市了,我倒是啥时候都成,只要嫂子记得带银子就成。」
说起这个,沈母无奈地笑着,自打有一次两人去镇上赶集,结果自己却忘了带银钱后,沈二婶儿时不时便要调侃她一番,于是便回道:「放心吧你,肯定记得了。」
柳氏跟在沈二婶儿的身后进了屋子,想了想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家里的日子确实是越来越好了,伯娘如今去镇上逛集市,都要租马车了。」
沈二婶儿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家儿媳妇一眼:「这寒冬腊月的,一家子老老小小的去镇上,坐那没棚的牛车还不得冻坏几个。」
柳氏尴尬地解释着:「阿娘误会了,我是说家里日
子变好了,记得我刚嫁给相公的时候,家里连牛车都还没有呢,以前听娘家长辈讲过,戏折子里那些出入都是马车轿子的,可都算得上是大户人家呢,大伯娘如今倒是派头足得很。」
沈二婶儿从方才就觉得柳氏似乎话里有话,听出她是在暗指沈母什么,沈二婶儿不动声色顺着柳氏道:「不过都是乡下妇人罢了,我咋就没瞧出来。」.z.
这话停在柳氏耳朵里,就是沈二婶儿对这评价不服气的意思,瞬间来了精神,赶忙继续道:「是儿媳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其实要说派头和气度,我倒是觉得阿娘更有戏折子里,那当家主母的样子呢。」
「是吗?」
柳氏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是了,就是有时候,儿媳挺替阿娘您可惜的。」
「可惜啥,你不是说我又有派头,又有气度的,像极了戏折子里的当家主母嘛。」
柳氏一副相当惋惜的样子道:「可惜的就是阿娘您这一身掌家的派头和气度啊,我听说人家大户人家,都是谁有能耐,谁掌家的,咱们家若是阿娘您掌家就好了,儿媳还能跟您学学不是,如今大伯娘掌家,到底跟咱们还是隔着一层的。」
沈二婶儿越听越有一种,柳氏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的感觉,便故意叹息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谁让你阿奶走的时候,就把家交给你大伯娘了呢。」
柳氏闻言双眼一亮,觉得自己最近卑躬屈膝的,总算是没有白巴结婆母,这关系亲近了,自然就跟自己说实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