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虽过继,母族却也是韦氏。如今韦氏有难,于公于私,妾身都要尽一份力的。”
李怡对方重勇叉手行了一礼,十分坦荡。
这份大方与实诚,方重勇很是欣赏。
“坐吧,不必拘礼。”
方重勇指示李怡坐下。
还没等李怡开口,方重勇就带着嘲讽说道:“李宝臣会攻汴州,无论胜与不胜,你都必须要回洛阳,否则,他必定会杀死韦氏一族的人。当然了,还包括另外一些碍事的关中人。”
看到李怡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方重勇接着补充道:“或许你回去了也会杀,区别不会很大。”
“确实,不会有什么区别。”
李怡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正如她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一样,李宝臣想做什么,也是明摆着的。若不是美人计对于李宝臣来说根本没用,说不定李怡现在早就在宝臣大帅的床上了。
“其实吧,韦氏的人,应该是准备将你嫁给皇甫惟明的子嗣,将李氏、韦氏和皇甫氏绑的更紧。
从一个换到另一个,如今又换到这里来……看似不同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不同。”
方重勇摇头叹息,他现在哪里有什么亵玩李怡的心思啊,他又不是禽兽。
李怡嘴角露出浅浅微笑,她有些无奈的摇头道:“当年就该死的人,能活到现在,都是别人给的恩德,包括方节帅。其实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公平了。”
她的兄长李豫,就因为是男丁,所以被方重勇抓住以后,很快就被基哥下令处决了。
死去的李豫要找公平么?向谁去找?
是向方重勇这个刽子手,还是找基哥这个下令的人?
面对李怡这样的女孩,方重勇一直都感觉很为难。因为说真话是在揭伤疤,说假话对方一眼看透。
无论怎么说都不妥。
二人忽然陷入一种无话可说的沉默之中。
方重勇不可能为了李怡,改变对于河北叛军的立场。
李怡也不可能为了方重勇,放弃帮助和养育她的韦氏。
双方都明白对方的立场不可能改变,又不愿意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节帅,妾一直有个……嗯,有个很难启齿的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
李怡忽然噗嗤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但讲无妨。”
方重勇面色淡然,心中却是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若是妾身与节帅在这书房里亲个嘴,抱一抱,外人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吗?
还是说我们走出这间屋子,其实是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呢?”
李怡对着方重勇眨眨眼,那神情好似回到了几岁孩童的时候。
诶?
方重勇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踏马不就是……偷情么?还是高中生级别,钻小树林的那种。
明明刚刚亲过嘴,被班主任抓到的时候,都敢狡辩无事发生!
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李怡说的那种情况是存在的,而且有很多。偷个情嘛,亲一亲抱一抱,只要没人看到,女人肚子没被搞大,那可不就是“无事发生”咯。
除了道德上的困境外,还能有什么呢?
方重勇忽然明白过来,李怡的性格应该是被现实给压抑了,让她变得极为理智。一旦在信任的人面前,偶尔就会露出顽皮的姿态。
老娘就是想放纵了,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呢?只要没有证据,我可以随便玩呀!反正我不承认不就完事了么?
李怡心中大概已经有了这种邪恶的念头。
“你这话说得……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方重勇无奈摇头,他哪里会那么下作。要玩就直接纳妾,带回家大大方方的玩,还需要偷个什么情!
“妾儿时生母吴氏便病故,后养母韦氏被祖父淫辱,又死于父亲毒杀。兄长及全家男丁死于祖父之手,养母一家将妾身抚养长大,颠沛流离至今。”
李怡一边笑一边说,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就算举头三尺有神明,那神明也该可怜可怜妾身吧?”
说完这句话,李怡走了过来,一把将方重勇紧紧抱住。
“唉!”
方重勇长叹一声,他已然明白,李怡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已经被压断了。
一个被现实压迫了十多年的女人,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他双手垂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阿郎,我们悄悄的做,只要妾身不怀孩子,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妾身只想当你的女人而已。
若是阿郎担心,你可以留着妾身的贞洁,其他随便怎么样都可以,这样便没人会知道了,反正又没有证据。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