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朝廷却是把自己的兵力向外部署了,并且拉长了补给线。
而银枪孝节军则不会染指这些地方。
这是非常精妙的一步棋,如果走好了,就能在邺城附近,形成一个对朝廷与河北叛军来说都很难受,却又不能放弃的缓冲区。
汴州这边帮谁,谁就能赢!
现在截断运河漕运,是为了将来关中朝廷收拾掉李宝臣后,再将其放松,有限度的放开。吃不饱饿不死那种。
方重勇并不希望一鼓作气打到关中去,那样进展太快,就是给李璘做嫁衣。
慢慢的规建汴梁城,便是要从根子上控制首都。这是方重勇试图改变天下格局的一种尝试,他不愿意走中唐的老路,更不愿意走初唐的回头路。
汴州没有关中那种超级大豪强,便于方重勇实施各种改革措施。如今天下大乱,各地都已经出现战争对于民间经济的破坏,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只要再有一两次战略决战,各方势力试图统一天下的节奏,就会慢下来了。各方都会处于那种进攻不足,防守有余的状态。
方重勇觉得这便是自己培植势力的好时机。
进入这个阶段,战争的胜负就要看后勤,以及管辖之地的硬实力了。
怎样发展生产,怎样发展民生,怎样实现政治稳定,怎样在强兵的同时减小对于民生的影响,诸如此类,就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难题。
未来不再是谁最能打,谁就能横着走的时代。
要不就是某个政权昙一现,撑个三五年后,统治者就得身死族灭。
“无大格局者,无以开创新时代。”
方重勇长叹一声,他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般胸有成竹,他看到的问题要更远更深一些。
“新时代,便是要让更多的人成为国家的主人。
以前是代代相传的贵族,以后是几十年就换一茬的地主士绅。
人虽然多了,但这些人承担历史使命的责任感却淡漠了。
参政的多元化必定导致政治的碎片化,管事的人多了,抗事的人却少了。
享受盛世的时候有数之不尽的参与者,轮到要吃亏的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独善其身的逃兵。
大唐没了,后继者,就真的有本事能胜过大唐么?”
方重勇自言自语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以各级科举为选拔机制,以同窗师生为关系纽带,以寒门地主为出身背景,以豪商富户为依附羽翼。
这便是大唐之后的政治格局,之后换汤不换药的玩了一千年。
皇帝一人高高在上,文官政治中央集权。
皇帝与朝廷玩官府的,士绅与富户玩民间的,二者表面上互不干扰运作,实质上又互相坑害妨碍。
前世历史交出了这样的一份答卷,很多地方令人痛心,却又必然有其合理性。
世袭罔替是一个问题,但它不是问题的全部,在那一系列问题中甚至都排不进前三。
历史浩浩荡荡,是没有所谓善恶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才是常态。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方重勇又是长叹一声,考试最怕的就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开卷考题。
“阿郎,那个女人又来了。”
正当方重勇想问题想得出神时,身后传来大贞惠的声音。????“李怡么?”
方重勇转过身问道,他并不感觉奇怪。
“好像是……哦,原来她叫李怡啊。比妾身长得好看呢。”
大贞惠小声嘀咕道。
方重勇记得大贞惠以前似乎并不关注自己长相如何,现在则是明显有些在意了。
她似乎是很放松的状态,平日里都是围着书籍打转。
“让她进来,你别走,在这里待着就行了。”
方重勇握住大贞惠的手说道。老实说他有点怕李怡这种心里有一团火的女子。
“妾身要,要歇着了。”
大贞惠挣脱方重勇的手,低着头走出门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敏锐的,大贞惠或许已经猜到李怡今夜是来做什么了。
大贞惠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她又岂会在这里待着煞风景呢?
要待着,也是在门外偷看呀!
不一会,李怡独自走进书房。这次她身上穿着洁白的襦裙。若隐若现的白皙香肩上披着一层细纱,修长的小腿若隐若现,可谓是盛装打扮。
脸上画了淡妆,但是没有点眉锱,看上去美艳不可方物。
在封建时代,深夜时一个妙龄女子打扮得如此美丽,独自来到一位权贵的书房。
她所为何事,或许已经不需要用语言去赘述了。
那都是明摆着。
“今夜,本帅是要见识一场西施戏吴王的戏码么?”
方重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