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深吸一口气问道。
迎面吹来的河风,让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我等皆听从节帅号令!”
众将一起跪下请战道。
想不出来,那就不要想了,方重勇说啥就是啥,这帮丘八办事也是干净利落。
“既然诸位都已经下定决心,那本节帅也不含糊。”
方重勇拔出疾风幻影刀,指着天边的朝阳说道:“那就有进无退,挡我者死!直接驾船冲过去,烧了那狗堤坝!”
哈?
跪在地上请战的众将都傻眼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方重勇是真的虎!
在他们看来,这一招风险是最大的,没有之一。
高邈既然布置了防线,他如何会不知道运河这地方是最脆弱的呢?
既然知道,那肯定会重点防范啊!
而且那条木制堤坝,也不是说想冲过去就能随随便便冲的。
这里很可能有守军不说,还有长芦县城的守军可以快速增援。
但是银枪孝节军,要到地面上陆战,那是需要准备时间的。人员与马匹下船和登船,集结后整队,都需要时间。
以前都是大家都是在地面上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所以不在乎这个。现在情况不同了。
“节帅,这样风险是不是有点大?”
车光倩疑惑问道。
大家都在船上不能到陆地上集结,银枪孝节军就算是有千般本事也耍不出来啊!
“是啊节帅,末将以为还是得先断高邈一条腿,才方便冲过去。”
王难得也是持不同意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想作甚?”
方重勇顿时怒了!环顾众将怒目而视!
他好不容易在权衡了一夜利弊后,才下定决心莽一波,没想到麾下这帮吊人,关键时刻居然说这不行那不行。
打仗哪里没有风险的,难道攻打长芦或者沧州城,就没有风险吗?真当身后的追兵李宝臣会放水啊!
方重勇可不敢押宝这位“傻子”。
正当气氛僵持的时候,一位亲兵匆匆忙忙跑来,在方重勇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
方重勇眉毛一挑,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事情是真的。
高邈居然派人来接洽,不应该啊!
“把人带上来吧。”
方重勇对亲兵吩咐道。
不一会,人被带到。
那人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似乎是嫌弃现场的人太多了,不方便说话。
“节帅,他身上没有兵刃。”
亲兵小声提醒了一句。
但方重勇却是摆了摆手说道:“这里都是本节帅的心腹,事无不可对人言。”
他看向来人问道:“各为其主,高邈有什么要教我呢?”
那人脸型细长,身材瘦小,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穿着唐军军服也不像个军人,反倒是身上带着很重的文人气息。
五十多岁的模样,并未自报家门。
“方节帅大祸临头了,居然还能镇定自若,倒是令李某佩服得很。”
那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似乎并没有将方重勇当回事,言语中颇有轻佻之意。
你踏马哪根葱啊,这么嚣张?
方重勇身边众将都怒了!手握刀柄想拔刀斩人!
“李先生请船舱一叙。”
方重勇却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车光倩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一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显然不能跟在方重勇身后,只好在船舱外等待。
船舱里面,方重勇和那位李姓信使坐定后,那人才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笑道:“高邈这一手,让方节帅很难受吧?”
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
方重勇若无其事笑道:“李先生猜错了,土鸡瓦犬,本节帅三日便可破高邈。”
听到方重勇的“豪言壮语”,眼前这位高邈派来的信使呵呵一笑,似乎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
“方节帅果然如那曹孟德般,狡诈非常,善于伪装。
李某已经跟高邈交待过,务必要在堤坝处埋伏重兵,辅以火油茅草等引火之物,定叫尔等船队来了有去无回。
方节帅,李某有没有猜错?”
艹!
方重勇吓得霍然起身,随即冷静下来,又缓缓坐了回来。
“请先生教我。”
方重勇叉手行礼,对着那位信使深深一拜!
杀人的家伙,是不会跟你废话的。反过来说,此人说这么多话,定然没有恶意。
“其实,李某虽然是高邈的信使,但更是裴公的亲信。
这次来此,便是前来助方节帅一臂之力的。”
那人微笑着将腰牌递给方重勇。
只见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