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勤政务本楼御书房的门,被某个丘八一脚踢开。
房间里头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楼空。
站在门外的大唐天子李琩,面色铁青,气得全身颤抖。
这老不死的跑得好快,封锁全长安都没抓住他!
此刻的李琩不仅十分恼怒,而且内心非常担忧。
那可是李隆基啊,当了几十年的天子,创造了开元盛世的老皇帝啊!
基哥的能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
只要他没有寿终正寝,那么就有可能继续兴风作浪。
不只是李琩,在场的郭子仪、李光弼、高仙芝等人都是面沉如水。他们这些人都很清楚,如果基哥再次得势,如自己这般的人,多半要死。
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站队的问题了,而是要把所有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太上皇呢?为什么不在这里?”
李琩看着跪在地上发抖,负责管理兴庆宫的宦官询问道。
这个倒霉的临时工,上任不过数日而已,今日就面临灭顶之灾。
“奴不知道啊,死罪死罪,还请陛下开恩!”
那位宦官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李琩失望摇了摇头,轻轻摆手,示意这人不要在此处碍眼,有多远滚多远。
倒不是他脾气好,而是哪怕将这个“失职”的宦官活剐了,也没法把基哥找回来。
这种无能狂怒,只会迁怒于他人的丑陋模样,反而会让旁观者看不起。
“方大帅,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李琩转过头,看向方有德,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所有管理马车的中枢衙门,还有宫里管理马匹马车的御马监都问过了,回答都是基哥没有使用马车。
所以,基哥这狗皇帝现在跑哪里去了呢?
此时此刻,逆风翻盘的方有德,成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如果不是他力挽狂澜,现在基哥还在兴庆宫发号施令呢,李琩估计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了。
“无妨,本帅带一百骑去追就行了。陛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先稳住长安的大局再说。”
方有德微微点头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的自信有点莫名其妙,让外人看不懂。
带一百人追击,别说能不能追到。就算追踪到了行踪,兵分几路的时候都不好分兵。
实在是太过托大了。
李琩连忙关切问道:“方大帅要不要多带点人,一百人太少了。”
在场众人都是这个想法,不过碍于方有德的面子,这些人没有开口说什么。
“无妨的,某心里有数。”
方有德轻轻摆手,示意自己可以搞定,并不需要节外生枝。
兴师动众的去把那位“太上皇”抓回长安,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参与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方有德直接向李琩辞行,走出长安西边的金光门。此时此刻,李怀光已经带着一百骑在此等候多时了。
很显然,方有德知道基哥很有可能提前跑路,并且早有准备!
之前对李琩的说辞,只是按部就班办事,而非装逼。
“义父,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李怀光走过来抱拳行礼问道。
方有德一脸淡然点点头说道:“向西走。”
“向西?为什么啊?”
李怀光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何方有德如此笃定。
他知道这次追击,是为了抓“太上皇”李隆基。
可是方有德又怎么知道李隆基是朝着西边走了呢?
事实上,基哥要是想跑路,理论上的选择还是很多的。
往东走去华州,再往北去河东,或者往南去潼关到洛阳。
往北走去延州(延安),再往北可到草原。
往南走武关去南阳盆地,这些都是可能的选项。
基哥为什么一定会往西边走呢?
李怀光搞不懂。
“你跟着本帅走便是,废话一堆!”
方有德冷声呵斥了一句,翻身上马便走。
李怀光只好骑马追赶,一百人的骑兵队伍轻装前行,没有携带任何盔甲和长兵器。
过了西渭桥,抵达金城(陕西兴平市)后,方有德下令全员下马,寻找沿途的蛛丝马迹。
方有德似乎是胸有成竹,已经断定基哥就在附近一般。
正在这时,大雨倾盆,将所有人淋成落汤鸡一般。似乎老天爷都在保护基哥,不让人追踪到他的足迹。
……
荒废的驿站,苍凉的大山,光秃秃的田地,一切都是那样缺少生气。
空无一人的驿站大门紧锁着,驿站前的阑干上,原本挂着一面写了“马嵬驿”三个字的旗帜,如今已经折断落到地上,不容易辩识。
甚至门眉上的牌匾,都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