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觉出自己躺在床上,身下应该是铺了好几层被褥,软乎乎的,身上也盖着两床柔软又暖和的缎面被
可能是因为被什么东西给砸晕的,现在醒了,她也头疼的很。
更叫她不适的是,她闻到股浓烈的药味,隐约还有火星燃烧时的稀碎动静,像是有人在煮药,她觉得自己八成是被那苦涩的药味给熏醒的。
苏容费力的睁眼,偏头看了下。
这应该是在一个地下的洞穴内,处处透着寒凉,摆设也很简单,但生活用品很全,显然此先已有人住过月余。
不远处的小炉子上,也确是在煮药,已经沸腾了,热气顶着罐盖左动右晃。
唯独不见其他人。
苏容收回目光,撑着床面艰难的坐起身,看了眼自己。
已经换了身干净的白衣服,就是有点大。
“难道是侯卿……”
苏容看了眼软和的床面想。除了侯卿,也不大会有其他人对她这么仔细了。
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苏容扭头,入口处进来一个满头白发、面上横生皱纹的老婆婆,好像身体不太好,脸色苍白,走路也有些虚浮。
“你是谁?”
老婆婆看向她,双目微微一亮,“呦,终于醒了。你再不醒,那老东西就该烦的掀了这里了。”
声音很熟悉。
“你……师父??”
苏容不太确定的叫道。
袁子衿颔首,淡定的走到那炉子前,将手中拿着的瓷瓶打开,倒了一粒进去,然后拿勺子搅了搅。
“师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苏容又惊又愕,连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顾不上了。
袁子衿等那药丸化开,又煮了会儿,便拿起旁边的布包着端起药罐,倒进一个碗里。而后她端着药缓慢的走到床边坐下,递给苏容。
苏容没有接,紧盯着她。
袁子衿挑了挑眉,“不必奇怪。做什么事都会付出代价,我逆天而为救人,变成如此更是正常。”
她又调侃:“怎么?先前一直觉得为师与你相像,该何等何等的貌美如花,现在瞧见为师如此丑陋,不想认为师了?”
“不是……”苏容道,“您要救什么人,才会……变成这样?”
袁子衿道:“你后面会知,先喝药吧。”
苏容不知说什么,只得接过碗来。她在袁子衿这儿喝惯了药,此次要喝时,一闻药味却顿住,“这药……给我的?”
“废话,难不成还是给为师吗?你看为师这副样子,像是会需要的吗?”袁子衿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是说……这药……好像是安胎的?”苏容不确定的说。
袁子衿昂了声。
苏容愣住,“我……喝安胎药??师父,你拿错了吧。”
袁子衿奇怪的看着苏容,“怎着?你不知道自己有孕吗?”
“?”
苏容赶紧放下碗,并指搭在自己腕间,须臾神色一僵。
袁子衿啧了声,“不用怀疑,有月余,但胎像不稳。知道你为何胎相不稳吗?”
苏容本能的问:“为何?”
“看来你那些医术真是学到了狗肚子里,如此不精!”袁子衿道,“你自己就是大夫,难道对自己的身子没数吗?你重伤才愈,根骨底子却还没养回来,根本不适合有孕。有……便有了吧,难道你不知前三个月对你格外危险吗?你这才一个月,不仅长途奔波,还……”
袁子衿叹口气,拍拍苏容的肩膀,苦口婆心道:“为师理解你同那赶尸人好不容易在一起,难免干柴烈火了些。但也要节制,有孕了就也别天天几次三番的……”
苏容都没缓过来怀孕的冲击,陡然听到这话,脸腾地通红,不假思索的打断。
“师父,我不知道自己有……而且你误会了!”
袁子衿没好气的说:“什么误会,你当为师这三百年的医术白钻研了吗?你该感谢为师,为师可是善良的没把这个也告诉那老东西,不然他已然提刀去找那赶尸人算账了。”
苏容一怔:“什么老东西?师父你说什么……”
袁子衿打断她,下巴微抬点向入口,“来了,自己看吧。”
苏容疑惑的循着看去,也听到了外面急促的脚步声,有两个人。
下一刻,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的先是侯卿。
他好生生的,苏容惊喜他没事,又注意到他鼻青脸肿,吃惊道:“侯卿?你怎么……”
“师父!”
侯卿直接飞奔到苏容面前,一把紧紧抱住了她。
苏容刚要开口,侯卿却又迅速松开,捞过她的手来把脉,刹那间他脸色几经变化,又呆滞又双目灼亮,看的苏容也想起来自己怀孕的事。
对了,侯卿在岐国还说过他不喜欢孩子,也不想要。
“侯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