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侯卿醒来时,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周围十分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连不远处嘀嗒不断的滴水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仍然脑袋发痛,抬手揉了揉眉心,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子瞧了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暗冰冷的洞穴内。
这是哪儿?
侯卿用力按了按眉心,冷不防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昏过去前,他们遇到了沙尘暴,驿站还没有关闭好,他师父还一个人在大堂里等着!
“糟了,师父!”
侯卿一惊,猛地坐起身来,就要下石床。
但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陡然做这一幅度举动,差点因腿脚发软跌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的撑住床沿。
焦急令侯卿难以再静下心等恢复,当即手腕一抖摸出几根银针来,迅速扎进自己周身大穴,借力起身转过去就要走。
却也只迈出几步。
——侯卿兀地瞧见数步外的洞室出入口处,有一负手而立的高大男人,背对着他,头戴斗笠。
只一眼,侯卿觉着分外眼熟。
他猛地停下。
“你……你是……”
他的话音突然响起,男人身子魏微顿,缓缓回过身来。大概站了很久,以致身子有些僵滞。
对方还活动了下手腕。
下一刻,对方抬手摘下了斗笠,又扯掉面巾,露出自己的面容。
脸部几乎干腐,狰狞吓人。
看向侯卿的眸光没什么波动,却无形中让人压迫感倍增。
侯卿一并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错觉般的人,他十分的吃惊:“你……不良帅?你不是已经死在了龙泉地宫,心脏还被将臣取走了吗?!”
不错,对面出现的人赫然就是袁天罡!
正因为是袁天罡,侯卿更加错愕。
他在龙泉地宫与袁子衿一起救他师父的时候,明明也亲眼目睹了将臣取走袁天罡的心脏,说是留待日后救人!
心脏都没了,对方是怎么活过来的??
等等,没了心脏,当然不可能活。
侯卿眼中流露出怀疑,“不良帅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
话未说完,眼前忽而人影一闪。
不过瞬息之间,远在数米之外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侯卿面前!
一步走出站定时,对方猝然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快准狠的打在了侯卿的脸上。
侯卿的反应完全跟不上对方,都不待作何防备,就被打中,踉跄了下摔倒在石床上。
刹那间,侯卿喉咙口涌上腥甜,血迹溢出唇角。
他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抹去,偏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对方。
见鬼了,这真是不良帅!
普天之下,除了不良帅……还有莹勾,没人能做到这样。
可不良帅是怎么又活过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了,还有师父,不良帅难道还惦记着他师父的药人血……
“我师父呢?她在哪儿?!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侯卿起身,急声质问。
面前的袁天罡却只看着他,目光中隐隐带了不悦。
侯卿更慌了,猛地上前,再次问:“我师父到底在哪儿?不良帅,你有没有见过她?!如今我师父已然不是药人,你要是敢动她,别怪我不客气!”
洞穴内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袁天罡冷淡的审视着侯卿,似乎是觉得侯卿的反应令他还算满意,他缓缓道:“她在附近,还没醒。”
侯卿立即追问:“哪儿?我要亲眼见到她,我不信你。”
这话令袁天罡嗤了声。
“不信我?你是觉得,本帅还会将她炼成长生不老药,让她有性命之忧?”
侯卿冷冷的反问:“难道不是吗?”
袁天罡道:“那你呢,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在那家驿站里?当时你去哪儿了?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让她差点折在那场风沙里?!”
侯卿神色一滞,气势消了几分。
沉默片刻,他眉头紧拧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袁天罡冷沉的嘶哑话音透着不满:“若再有下次,你以为一拳就能了事吗。”
侯卿一噎,却也说不了什么。
行,这一拳是他该受的。
侯卿指尖碰了碰发痛的嘴角,心里估计应该是淤青了,他面无表情问:“我师父呢?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袁天罡转身,负手迈步,边走边淡淡的说:“不是一人,子衿在那边陪着。她尚小,胡闹冒险便罢了,可你好歹是尸祖,数十年阅历,也当稳重,怎能在她这种关头还带她来西北这带找月氏族?你知不知道,若再晚一步,容儿的孩子都将不保,还将累及她的性……”
侯卿原还老老实实的听着,甚至低了些头。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