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国确有双亲离世百日内可以嫁娶的习俗,否则就必须等三年守孝期到才可以。
花二小姐年龄也不小了,白白蹉跎三年还能有什么好亲事?
太子良娣,虽说是妾,但毕竟是皇家。
况且太子膝下子嗣凄凉,这要是进门有了,子凭母贵,一转眼的事儿!
宾客们心满意足的吃瓜离开,车水马龙的丞相府渐渐没什么人了。
实在是一边办白事一边恭喜不妥当,否则还有得闹。
但外人走了,自家人嘴巴却未停。
几个丫鬟在廊下嘀嘀咕咕。
“怎么回事,二小姐不是和六皇子是一对儿吗?”
“啧,还六皇子呢,昨儿发生那事之后,六皇子甩手就不见了踪影,今日连吊唁都没来!”
“这是不要二小姐了吧?”
“废话!二小姐和章公子都那样了,换你还要?”
“……那、那太子为什么不介意?”
“这我哪知道,兴许太子就和别人口味不一样呢?”
八卦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更别提这些家生子从小就一起长大,几句之后,其中一个貌美的笑道,“流丹,你不是被指派去伺候二小姐了吗?怎么还敢在这编排二小姐,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流丹抱着手,一
副沉稳无所谓的样子,“我怕什么?夫人没了,她马上要去太子府做妾,还有什么可神气的?再说了,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想跟她,你们瞅瞅她的丫鬟可有一个好下场的?”
先是玉琼,再是流萤,一个替罪没了小命,一个被送给了好色下流的章老爷,丫鬟的命虽生下来就不值钱,可也没她这般糟践的。
流丹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去伺候花锦绣,估摸着花锦绣正在为婚事难受,也顾不上管她,便和大家一起偷懒耍滑。
事实上花锦绣也确实顾不上,她已经被花曌下令软禁起来了。
就怕她头脑一热跑去找祁明霄,或是逃婚什么的,丞相府如今是半点风吹草动都禁不起了。
“恭喜爹,以后便是太子殿下半个老丈人了。”书房里,花不羡可不跟那些宾客似的,不敢说话。
她最清楚花曌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不过这位渣爹装模作样的功夫是真好。
就现在,他整个人那叫一个憔悴,眼下乌青,唇瓣干裂,就如同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了一般。
外面的人还不得以为他是为裴氏暴毙难过的吗?
就是皇帝听了,大概率也会欣慰,毕竟,一个国家的丞相,情深义重总比无情无义好吧?
花不羡啧啧两声,渣爹真是连
死老婆都能利用啊,只可惜他休想利用自己!
“咳咳!”这话一出,花曌尴尬的咳了一声,“爹也是逼不得已,总不能让你妹妹耽误在家吧?”
这般说辞,就算到皇上面前,也无可挑剔。
花不羡撇撇嘴,“嗯,只要太子殿下不嫌弃,爹爹也觉得不错,那就这么定下吧,我没什么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这事儿明明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花曌恨得牙痒痒,却不能戳穿,表面上还得维持好父亲孝顺女儿的关系,“羡儿啊,你妹妹再过两月就出嫁了,你作为幽王妃,她的长姐,如果能为她添妆,不仅丞相府面上有光,她也能快点在太子府站稳脚跟。”
“太子殿下承诺过爹,只要锦绣有孕,立马升为侧妃,就不再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其他不好听的事情也一笔勾销。多好不是?往后,你们姐妹互相扶持,咱们花家不愁没有风光的一天。”
花曌苦口婆心,试图给花不羡洗脑。
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也算看出来儿子的不中用,花语就不说了,被幽王悄无声息的养起来,半死不活,指望不上。
花晟更是只知道吃喝玩乐哄女人,连亲生母亲死了都表现一般,不见成长,朽木难雕。
目前只能从两个女儿身上看到
希望,并且,大女儿隐隐已经压了二女儿一头,和幽王竟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最重要还是幽王看重她!
花曌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可不像其他耳聋眼瞎之人,当真觉得幽王与那个位置无缘。
皇家之事,往往最不可能的反而容易杀出重围。
所以,一边是已经在储君位上的太子,一边是兵强马壮的幽王,只要押对一个,花氏上下便有无穷无尽的富贵。
花曌此时看花不羡的目光,简直比任何时候都亲善慈爱。
花不羡心头冷笑,对花曌的多种面孔已经见怪不怪,笑道,“爹爹放心,我会给她多多添妆的。”
当然要添,不让花锦绣和太子后院斗个你死我活,她又何必费力将花锦绣送进去?
“如此,爹就放心了。”花曌摸了摸下颌,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任,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