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雄也忽然说了些什么,平田赶忙在一旁翻译:“我们渡边队长说,他很乐意在缉拿要犯之前,欣赏一场高水平的比武。但是无论谁赢了,也不能改变我们去搜查的想法,希望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见纳兰博维已经拉开了架势,李林塘笑着点了点头,对平田说:“请你转告你们那个什么什么队长,很快的。”
纳兰博维在李林塘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的身前,刀刃就向着李林塘的脖子!李林塘这时才将铁棒拎了起来,向后微微一退,再而向前点出。沉重的铁棒在他手里轻若无物,后发先至,正点在纳兰博维的胸口,一招将他掀翻在地!
纳兰博维倒在地上,满脸皆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只见他握拳地上捶了一下,忽而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枪,对着李林塘扣动了扳·机。也正是这时,李林塘觉得身后有人推搡了他一下,叫他打了个踉跄,那子弹,便是穿过了别人的胸膛——替李林塘挨了这一枪的不是旁人,正是纳兰朗!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直到纳兰朗倒下之前,对着纳兰博维一笑,叫了一声:“哥……”
纳兰博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先是呆呆地看着纳兰朗许久,又转向到同样目瞪口呆的李林塘身上,再而声嘶力竭地怒吼:“开枪!开枪!开枪!”
大火滔天,从后山脚下,望向太阳山寺的方向,仍能看到一片赤红。虎子本以为那里是家的,现在,却化成了一片废墟。赵善坤蹲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确实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现在,你们也成了被通缉的人物了。”方学斌说,“你们和我们不一样,你们此前的身份,接触的人太多,肯定是不能再在昌图府待下去了。我们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前线的人,将你们从水路上偷渡到关内。虽然也会很危险,但是总比留在昌图府安全。”
彭先生把目光从火光冲天的太阳山寺上移回来,哑着嗓子回应,如此,有劳了。
“我不能走。”赵月月忽然说,“虎子,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
虎子一把攥住了赵月月的手:“黄丫头!”
“出马仙不过山海关,我是出马弟子,进不到关内的。”赵月月摇了摇头,“更何况,我父母,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若是走了,就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说话间赵月月解下了自己背着堂单,递给虎子看:“你别担心,我的掌堂教主是十七奶奶,整个儿关东,没人能轻易要了我的命。”
“那我也不走。”虎子说,“你是我媳妇儿,你在哪儿我就得在哪儿。”
“别胡说。”赵月月摇了摇头,搂住了虎子,“小老虎,你有这份心思,我就很知足了。听话,跟爹还有善坤一起去关内。”
虎子也把手放在了赵月月的背上:“我发誓,我这辈子,只有你赵月月这么一个媳妇……”
——
大连,海港。一艘渔船趁着夜幕,也不掌灯,就这样缓缓地,划到了海面上。
“夜里海风大,彭小老弟、赵小老弟,还是进船舱里来吧。”一个高壮的汉子叫道。
“姚大哥,你且去歇着,一会儿我们就过去。”虎子应了一声。姚大状见这两人没有要再搭理他的意思,摇了摇头,缩回了船舱里去。
回望陆地的方向,黑沉沉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再抬头,见月满星稀,却又是一个毛月亮天,难怪什么都映不出来。虎子想了想,抖出了袖里刃,抬手割断了自己的辫子,掷到了海里。
赵善坤转过头去,问:“你干什么?”
虎子却是笑了一声,把小刀递了过去,问:“你也要来吗?”
赵善坤吐了一口气,从虎子手里接过了刀,一把削断了自己的辫子,也学虎子一样,将它丢在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