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在绕弯子。”虎子一拍桌面,“想要钱,咱们就直说。想要讨个说法,给我划出道儿来。要是都不说明白了,那我可就走啦。你们是混江湖的,讲究什么事情都有个由头,我不一样,我是半个出家人,好些事情我不做,尤其不喜欢绕弯子。有话直说,有屁直放。”
“小瘪犊子,你怎么说话呢!”站在王林羽身后的一个打手怒然骂道,“给你摁回你妈裤裆里头去你信不信?”
这打手话音没落,只觉得眼前一花,再而听到一声爆响,面门就被人结结实实擂了一拳。先是痛,再而觉着酸,紧跟着两柱热流从鼻孔里流了出来。他下意识想要捂鼻子,手却动不了了,悬在半空落也不是升也不是。倒不是被人钳制住了,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来是虎子在这么一瞬之间,踹翻了桌子,越过了王林羽的头顶,先是照着这个出言不逊的打手脸上挥了一拳头,另一只手甩出了袖里刃,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谁也没料到虎子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忽然暴起!这本是谈判时很寻常的套路。对方说话不太客气了,让手底下的人骂上一句,地位高些的再去训斥骂人的这个人,既给了对方警告,也给了对方面子。其实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手段,谁能想到发生这种变故?
更可怕的是,虎子这一番动作不可谓不大,可周遭的人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说虎子刚才一刀抹了王林羽的脖子,旁人都来不及阻止。
“你他娘的嘴怎么这么埋汰呢?”虎子轻拍着那个打手的脸,后来还觉得不过瘾,去捏了两下那个人的鼻子。那个打手疼得直叫唤,却是动也不敢动,声音都憋在了喉咙里,鼻子又被虎子捏在手中,动静听起来像是杀猪一样。
虎子又转头面向王林羽,说:“你手底下人嘴太脏,这嘴是人长的?浪费了,我帮你把它撕了怎么样?你放心,这个免费,我不收你香火钱。”
说罢虎子手指头就探进了这个打手的嘴里,作势是要把他的嘴撕开,王林羽赶忙叫道:“小道长且慢!”
虎子也就停了手:“怎么着,舍不得吗?你看看,我不替你教训,你自己就不教训,我这都是逼不得已的,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放下了,您看成不成?”
王林羽皱着眉,轻叹一声,拱手抱拳:“自古英雄出少年,小道长好本事,我认了,请您放手。”
虎子把手指头拿出来,收回了袖里刃,走到了王林羽身前,在他的那一身裘皮大衣上,蹭干净了手上的口水和血水,边蹭边说:“您若是早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何苦来哉呀?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你们这两三头烂蒜,一起上,都未必能把我怎么样。我知道,你们外边那屋子里头肯定还有人,但能有多少?二十号人?三十出头?就算你们一起上,我拼着受点轻伤,也能把你们全都料理了。我说这话,您信不信?”
王林羽但是从吴老六的嘴里听说虎子本领高强,却是不知道,虎子居然能有这种手段。他一时间也是愣了神,讷讷地点了头,说:“小道长说的,我信。”
虎子弯腰在地上捡起了钱袋,笑着说:“就算咱们打不相识吧,我打了你的人,你的人又偷了我的钱,现在我自己要回来了,两不相欠。以后见了面儿,不用动手。嘱咐你一句,行走江湖有这么几类人不要招惹,老人、女人、孩子、出家人。”
做足了派头,虎子晃着脑袋就要往外走,却是听见身后王林羽高声喊了一句:“小道长,留步!”
虎子皱着眉转回身,面色阴冷:“怎么,现在又不信了?非得跟我比划比划,才知道自己手底下那两瓣儿蒜有几斤几两?”
王林羽丝毫没有被拂了面子的感觉,反而是笑意盈盈:“小道长,先前我说的事,还没跟您说完呢。”
虎子把钱袋在腰上系好,说:“到底有什么事儿,这次痛快点。”
王林羽笑得更开心了:“小道长可是喜欢钱吗?”
虎子缓缓点了头:“喜欢。这世上不爱财的,都是不受穷的,更何况我们修行之人,财侣法地,钱财是排在第一号的。”
所谓“财侣法地”,乃是修行的条件,缺一不可。财就是钱财,没有温饱之虑金钱之忧,才能安生修行。侣指的是一起修行的人,所谓“独学而无友,必孤陋寡闻也”,必须得有道友印证修行,方能走得长远,闭门造车者,多半无所益。法就是方法、法门,若是不得传承仅靠自己摸索,事倍功半,得不偿失,甚至可能终生都不能入其门。地就是修行的道场、场地,不一样的地方风水不同,对人的心性也有所影响,加之有一块能安生修行的场地,也是十分不易,所以它也是重中之重。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