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只听到东方马蹄声急骤,唐军均想,终于来了。
先来的不过是数百骑兵。
骑兵盔甲鲜明,数百人行进的时候,懒懒散散。离城门一箭之地地时候,已驻马不前,对关指指点点,神色多少有些傲慢。
唐军见了,都是心中愤怒。李奉慈、李博义已形如路人,沉默无语。李叔良骂道:“西梁军太过嚣张,谁为我出兵击之?”
山南王话,立即有三四将上前请命,众人见对手人手,均想争功。李德良道:“大哥,只怕是疑兵之计。”
李叔良唾了口,“偏你这么小心。”虽这般说,可终于还是没有下令开城门去攻。李叔良脾气有些暴躁,李德良却极为谨慎,可这些不过是个表面。这二人其实均是老奸巨猾之辈,李叔良装黑脸,李德良装白脸,二人一唱一和,也是统御兵将地一种法门。
众将领见山南王都不再提出兵一事,也就没有哪个自讨没趣。
城门前地兵将指指点点了一
见唐兵并不受激,终于退下。为一将却是张亮,奔,盘盘绕绕的到了唐军城头见不到地山后,李靖正席地而坐,望着地上的一个城池模型,沉思不语。
听马蹄之声,李靖抬头见到张亮,已明白一切,沉声道:“都说关这双李老成持重,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张亮问,“敌军并不出兵,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李靖长身而起,“出兵。”
李靖命令一下,早就等待多时地西梁军再不犹豫,列队而行。山路虽不平整,可西梁军井然有序的前行。
关的唐军只听到脚步声隆隆,紧接着就见烟尘漫起,盘旋上空,个个如临大敌。西梁军到了城前,反倒不算急切,唐将见一列列、一队队的西梁军从山脚拐出,布成方阵前行,有如长蛇蔓延在群山中,大军无穷无尽,不由都是心中忐忑。
李奉慈讨好道:“郑王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他们必有伏兵。”
李德良没有丝毫自得之色,心中只想,都说西梁军南征北战,天下无敌,今日只见这等军阵气势,就知道不是虚言。只见对手行军,李德良已平添了一分担忧,皱眉道:“到底是谁领军呢?”
众人都望李奉慈,李奉慈满面愧色,喏喏道:“不闻荆襄一带有何名将。”李德良知道他也不知,心中不悦,暗想李奉慈带万余兵马,让人打的丢盔卸甲,只余千来人回来也就算了,可连对手都不知道是哪个,可真地有些说不过去。
西梁军离关五百步地距离已然停下,先是盾牌手上前,顶住正方,弓箭手蔓延到两翼,长枪手、刀斧手隐约可见,已布成铁桶大阵。
李叔良道:“无论谁领军,也不过是寻常之辈。眼下他们面对的是城池,布下这种阵法,我们不出兵,他们不是徒劳无功?”
李德良双眉紧锁,一言不。
旗帜飘扬,一将手持混铁枪,带着十多员偏将策马上前,身后跟着八名掌旗使。大旗红边黑底,等到了约一箭距离的时候,众人已看清上面竹着个大大的‘李’字!
李德良脸色微变道:“难道是李靖?”
众人心惊,都问,“李靖如今不是还在和沈法兴鏖战吗?”
李叔良城头居高临下,已看清对手的面容,重重唾道:“就是李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众人心中凛然,要知道李靖虽不如萧布衣般威名赫赫,可谁都知道,萧布衣眼下地天下,有一半都是李靖为他亲手拿下。这人极为低调,可自领军以来,未逢一败。当年大隋名将韩擒虎在李靖幼时就说过,‘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韩擒虎威名赫赫,为大隋立下汗马功劳,他推崇之人,终于在今日大放异彩!
李靖马上横枪,遥望城头道:“城头上可是叔良、德良两位仁兄?”他不以官职称呼,倒像叙旧。
李叔良喝道:“李靖,你妄自兴兵,逆天行事,今到关,回转,或可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只怕让祖上蒙羞。”
李靖微微一笑,“让祖上蒙羞的不是李靖,只怕是两位仁兄。想西梁王天下一统,大势所趋,不自量力抵抗者,才是逆天行事。我和两位兄台在西京之时也算有过旧谊,是以才好言相劝,若能归顺东都,我想也能封王称公,岂不两全其美?”
李叔良大骂道:“李靖,你小人得志,今日竟敢劝我归顺?你莫要落在我手,不然将你斩个十段八段。”心中气闷,因为原先在西京地时候,他们都是声名赫赫,李靖不过是个落魄小子,到如今他竟然骑在自己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伸手取弓,一箭射出去。李叔良毕竟文武双全,臂力极雄,李靖所离之地虽已在一箭之地以外,但这是对寻常弓箭手而言,李叔良这一箭,凌厉非常,竟然射到李靖地身前。
李靖也不躲闪,一摆枪,已击落了长箭。城头的唐军见李叔良一箭犀利无比,都是不约而同的喝好,可好字未毕,羽箭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