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交代了大太监盯着宋九凝两人的一举一动。
却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去良贵妃那里。
宋家和良贵妃的关系不怎么好,她的一对儿女,一个因为沈闻璟入了天牢,一个间接因为宋九凝进了冷宫。
良贵妃要是死了,宋家估计要撒三天银子庆祝。
岂会因为她没出席,就巴巴的过去关心?
天大的笑话。
“奴才不曾跟进娘娘宫里,唯恐打扰,只是在王爷和王妃离开以后,才去求见贵妃娘娘。”
大太监腰弯得更低了:“贵妃娘娘未曾出来相见,只是说昨夜梦魇,今日身体不适,卧床休息,无甚大碍。”
宋九凝两人去过的话,竟是只字未提。
承天帝目光幽深,看着高高的宫墙:“贵妃既然身体不适,朕自当去看看,走。”
裕华园中。
宋九凝在众人又是鄙夷又是畏惧的眼神中,听宋三郎滔滔不绝地讲着他和董新月开青楼的计划。
堂堂宋家少爷,居然都开始开青楼了,成何体统?
而宋九凝一个女子,居然还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简直
有伤风化。
还有一边的恭宁王,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王妃胡闹,居然也不出声阻止,简直是过分纵容。
这些人似乎忘了,他们的恭宁王,前段时间还与宋九凝合伙打劫他们来着,这岂止是纵容。
还有,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在这种场合说计划,就不怕他们学去?
这皇城哪个不想跟着宋三郎一起做生意的,要是被他们给学了去——
刚想到这里,众人泪流满面。
宋老三现在多豪横啊,开个劳什子的青楼,从第二句话就开始砸银子。
他们学?
整个皇城,除了皇家,还有哪个能学得起?
他们还不知道,宋三郎只是在知道董新月的想法以后,给的这些建议。
若是知晓了青楼真正的老板不是他,而是宋九凝这个女子,这些人不知会作何感想。
宋三郎这一说,就是小半个时辰。
宋家人倒还自在,其他人如坐针毡。
按理说皇帝都走了,大家也都请便了,这宋家人怎么还不走?
平时遇到这种场合,基本都要磨蹭到中午,多好的联络感情的机会。
今时不同往日,跟宋家这群债主滚刀肉,谁能相谈甚欢起来?
这关系,不联络也罢。
几个人开始眼神交锋,你来我往。
“你先走。”
“不行,你先走,我殿后。”
“放屁,上回下朝与王爷同行,就是我先走的,可是倒了大霉了,休想害我第二次。”
众人纠结不休,杜有才实在是憋不住了:“怕什么,惹不起,难道连躲都躲不起?爹,咱就走了,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兵部侍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巴掌拍上去。
别人都还没说话,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宋家。
那两千五百两银子先不说,他先前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的长子谋了个好差事。
就在宋家军里,混在其他人后面出出主意,也不用上阵。
胜了,能捞到不少功劳,败了,身在后方,也没什么危险。
宋家打仗,胜多败少,叙功的时候,他再稍微替儿子润色一下。
这么多年下来,在军中已经快混上副手了。
多年未战,宋家再次上阵,正是立功的时候。
若在这个时候把宋家得罪死了,被记恨上,宋昭然那老货把他儿子送过去冲锋陷阵,那他还有得活?
杜有才想不到这些。
他只知道,宋九凝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
个没脸,还不止一次。
他听话避其锋芒,不跟宋家正面刚,已经够憋屈了,现在连走都不能走?
“令郎都如此说了,杜大人,还不快走?”
其他人可不管这些,只是抓住这个机会,一个劲儿怂恿。
“爹,你们看他们说的那么投入,哪里能注意到咱们。”
杜有才心中不甘,连连劝说:“你听他们说的都是什么,句句不离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他们说完,发现银子不够,就非要爹拿了银子才能走人呢?”
杜侍郎精神一凛。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走!”他一咬牙,“都轻点声,快些离开。”
一行人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就要离开,还不忘从远处贴墙饶一下。
本来是没什么事儿,可路过宋家这一桌的时候。
杜有才见他们聊得热火朝天,自己等人却跟做贼似的,心中不忿至极,忍不住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