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启程,虽说秦钟训平日里对秦钟晚多有不满和怨对,却也不是不知事情轻重疾缓的糊涂小子。
偌大的丞相府,看似显赫,如同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大树,未见新生。
几番风波,一向任性肆意妄为的秦钟训都受挫不少,他被迫成长许多,也不似从前般单纯。
“哪里用得着你说那么多?还当我小孩子不成!”明显带着稚气的话让秦钟晚哭笑不得。
她还当自己的小弟成长许多,不过听这句话就能发觉,还是个心性单纯的孩子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说了
很多话,……陆陆续续叮嘱好些,”小心王行。”
其中一句,乃是重中之重。
秦钟训仍不大明白,王行分明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他的反驳才开了一句口,就被秦钟晚冷声打断,“义气人?京都内的神药是王行弄出来的,根本不是神药,就是害人的五石散……”
要细数方止珩的孽,怕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清,哪怕是他不愿意承认,秦钟晚也觉得那时候家中上下的中毒,和方止珩脱不了干系
秦钟晚将过往的桩桩件件,都告诉了秦钟训,告诫他,无论如何,都
得要小心方止珩。
秦钟训看上去还心存侥幸和疑虑,但秦钟晚该说的,该叮嘱的,秦钟晚都已经说完了,秦钟训一一说明白,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路上当心。
看着秦钟训心口不一的模样,秦钟晚笑了笑没在说话。
送走了秦钟训,她静静坐在床边。
临行前一夜,注定是难以安睡的。
与此同时,顾司渊也没想到,秦家人真的被秦钟晚说服了,放她出征。
起初想让秦钟晚被家人拒绝的念头早已经破灭,顾司渊无奈,但秦钟晚去意已决。
以女子身份行事终究是
不方便,顾司渊想了法子,女扮男装。
“要么当军医,要么做孤随行的幕僚,你觉得如何?”
秦钟晚觉得身份大概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唯独行事方便许多,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在军中,以男装示人,总归比女装行事要方便许多,更何况,那军营里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鱼龙混杂。
“我明白,明日我就会放出消息,秦二小姐身子不便……”
假意留在京都,丞相府二小姐的身份不便在军中行走,但男人就不一样了。
顾司渊松了口气,秦钟晚能明白事情
轻重最好。
只怕秦钟晚有了其他的误会,二人间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出征当日,秦钟晚特意嘱咐家中人,不用表现出来任何异常,当做无事发生来掩盖她随军真相。
柳兰烟强忍泪水,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不去送秦钟晚,看似平静的待在院里。
秦钟晚临走前回望了一眼丞相府,的确没有一人走出来相送,她心里感慨万千,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是归时了。
下一瞬,秦钟晚压下眼中复杂心绪,头也不回的去了城门。
天才蒙蒙亮,城门已经十分热闹的聚集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