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柳兰烟拉着秦钟晚絮絮叨叨半晌,言语间满是对女儿的不舍眷恋,对那战场刀剑无眼的担忧。
“好好保重自个儿。”
柳兰烟望着眼前肖像她的秦钟晚,虽有七八分相似,可女儿眉眼间的生气,却是独有的。
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子,也不会有这胆量,主动随军上战场。
“娘,安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还有兄长和嫂嫂……”秦钟晚没有说完,未尽之言都藏在了眼里。
柳兰烟闻言,苦笑了声,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秦钟训远走,下落不明,她日夜起衣服,却也没换来什么好消息。
如今,秦钟晚又是铁了心里要亲自上战场,柳兰烟担忧不已,但也心知肚明,根本拦不住她。
”我是拗不过你。”柳兰烟嘴硬心软,隔日一早,又递给了秦钟晚满满当当的包袱,里头塞满了金银细软。
路途遥远,京都内的秦家人就算是得了什么消息,大半月的路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火。
柳兰烟只好有备无患,将希望寄托于这些上。
而秦钟晚要随军当军医的消息传出来,百姓们的态度可谓是两极分化,随着楚将军,秦钟训等人先后失踪,反贼这顶帽子,可是被不少人扣在秦家的头上。
有人
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有人极力反对。
顾司渊早已经下定决心,以一己之力力压流言蜚语,哪怕是皇帝亲口询问,他也表示信任秦钟晚。
而秦钟晚今日来回春堂打点,不是就要启程,到时候山高路远,回春堂她可照顾不上。
袁春得知自家小姐要上战场,他眼眶发着红,立在袁老边上,“二小姐,就不能不去吗?”
袁春是好心,饶是他年幼,也知战场不是什么好地方,京郊少不了逃回来的逃兵,减少有完好无损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身上多了几道疤,也是常事。
“我必须去,不过会好好
回来的。”秦钟晚努力扬起嘴角,冲着袁春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到了伫立一旁的纳钦身上,秦钟晚的眸色暗了暗,眼中也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纳钦的身份疑点重重,秦钟晚并非常怀疑,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她还未打消对纳钦的疑心,可手里头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纳钦是蓄意接近,怀揣着什么不轨的念头。
或许察觉到了秦钟晚异样的注视,纳钦回望过来,恰好四目相对。
“二小姐,我想与您一同随军。”
突如其来的话,让秦钟晚明显一愣,是意料之外的发展。
纳钦专注的望着秦
钟晚,神色不像是在扯笑。
换做是从前秦钟晚并未细想,大概会直接应下。
纳钦一束,深得他真传,天赋也不差,要是将他带在身边,是个极好的帮手,更何况战场上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危险情况,或许带一个得力助手就能多挽救一条性命。
只是,眼下,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秦钟晚实在是放心不下纳钦。
眼睫颤了颤,秦钟晚看似波澜不惊的摇了摇头,“纳钦有心了,不过你还是留在京都比较好。”
话音一转,“袁老年事已高,袁春太过年又不足以担当大任,你还是留在回春堂帮着照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