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羡却头也不抬,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放到棋盘上,但手不稳,落的位置有些歪。
不像他平时下棋那般利落。
黑子落下,白子被困。
方景序凑过来,说:“我虽然下棋下不过你,但看棋还是看得懂的,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盘棋……下得心不在焉?”
商亭羡捡白子的手赫然一顿。
若不是方景序这么说,他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两日的反常。
就说这盘棋,他和自己对弈了三局。
每一局都烂到了极点。
完全不是他平时的状态和水平!
可见是真的心不在焉。
分心了!
可是,为什么?
他敛了敛眉,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冒出了玉君那张昳丽可人的小脸。
甚至闭上眼睛,他都能清晰的描绘出她的一颦一笑。
突然,那种胸口浮热的感觉又来了。
他手心一松,捡起来的白子全散落在了棋盘上。
吓了方景序一跳。
不等他说什么,商亭羡就把他赶走了。
他出了屋门,悄悄问青野:“你主子怎么了?跟谁欠了他几吊钱似的。”
青野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主子
这两天一直是这样,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也是听一句漏一句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前两日带林从淮去见王御史回来。”
“当时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啊,都挺正常的,就是回来的时候马车车轮坏了,主子和玉君姑娘只好走路回来,当时也没……”
“等等!”方景序打住他,确认一遍,“你是说,当时玉君姑娘也在?”
“嗯,一块去的。”
方景序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又问青野:“当时下着雨,他们两个是不是撑的一把伞?”
青野惊道:“方大人,你怎么知道?不过我后来到铺子里又买了一把伞,追上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主子和玉君姑娘面对面站着不动,玉君姑娘也不说话,拿过我手里的伞就走了,主子还淋了雨,回来寒症就发作了,还好不严重,吃了药就好了,这两日也一直在屋里休息,哪里都没去。”
方景序没心思听他后半段话,露出一脸贱贱的笑,晃着脑袋朝屋里扬高声音道:“原来某人不是心不在焉,而是心早就飞到别处去了。”
话音刚落,一只杯子破窗飞了出来。
正好砸在他脑袋上!
“啊!”方景
序捂着脑袋呻吟,刚抬头,第二只杯子又飞了出来,好在这次他躲得快,接住了,然后塞给青野,撑开伞拔腿就跑了。
惹不得惹不得。
那病秧子脾气太暴躁了!
再晚一步走,脑袋都得开花。
而刚从商亭羡的院子里出来,他迎面又撞上了林念听。
林念听要去栖迟院找玉君。
玉君送了林从淮两颗药丸,她也想要。
两人撞上,方景序喊了她一声:“小姑娘。”
上次在华香楼,方景序生辰那天,两人一起喝过酒。
林念听酒量好,把方景序都喝趴下了。
“方大人。”林念听冲着他笑,然后下意识的看向他肚子。
那天在船上,她和青野打架,方景序非要挤过来凑热闹,混乱中,她伸了一脚,把他踹到了河里。
可方景序压根不记得是谁踹的自己。
还怀疑过商亭羡。
林念听看了看他身后的云台院:“你来找商公子?”
“听说他病了,过来看看。”
“怎么又病了?”
“小姑娘,你这个又字用得真好……不过他本就是来朗州养病的,病了也正常。”
两人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
林念听觉得有些尴尬,便说:“我还要去
找玉君祖母,就不送你了。”
说着便往栖迟院去。
可是人到门口,又回头道:“方大人,你得多练练酒量了,等下次,我们再喝个痛快。”
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方景序苦笑,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嘲笑了。
要知道,他的酒量在大理寺没几个人能喝过。
“小丫头片子,下次一定让你见识下我真正的酒量!”
……
林念听一进院门,就喊:“玉君祖母。”
玉君正躺在榻上看书。
听到林念听的声音,不由地皱了皱眉。
倒不是厌烦,而是林念听的嗓音太尖细,吵得她脑仁疼。
这会,天已经快黑了。
云柳在屋外掌灯,看到林念听来了,又听她那一嗓子,赶紧道:“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