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转身要往屋子里走的时候,一阵阴凉的小风窜进了我的脖领里,突如其来的小凉风,不由得让人打了个寒战。“怎么这小风这么凉啊,还直往我脖子里钻!”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转身扫视了一下四周,这灵堂的氛围怎么怪怪的?突然,长明灯猛地暗了一下,是刚才那股阴风差点把长明灯吹灭。
不好,长明灯不能灭,此时,我大脑中浮现出来了《三国演义》诸葛亮借用攘旗之术给自己续命的场景,要不是魏延冒冒失失地进来,关乎武侯生死的长明灯就不会灭!
虽然说,影视剧为追求效果,大大地夸张了,但是,长葛大爷的长明灯要是灭了也是很不吉利的。我心说:“不能让这风把长明灯吹灭,我得给灯遮住风。”于是,快步上前弯下了腰展开自己的双臂,小心翼翼地护住长明灯,不能让小风再吹进来,影响到白蜡烛的燃烧。
再看长明灯怎么火焰这么小啊,原来是火焰下的液体蜡快满了,把火苗都快淹了。就赶紧把挂在腰间的折叠刀拿了出来,在蜡烛边开了个小口,让液蜡外流了出来,这下,火苗烧得旺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幸亏我这口开得及时,要不然风再一吹,长明灯就真的灭了,刚把腰直了起来准备离开,但是突然有了变故,我背脊发凉,冷汗冒了出来,涔涔的冷汗洗脸过后,我感觉出来了,背后有东西……是人?还是那些不是人的玩意?
如果是人,那么他是谁?是蛋子,不对,他还在睡觉,此刻我听到的是蛋子那均匀的打鼾声响,一吸鼾声如雷一呼吐气平稳。那会不会是爹或娘,也不是,棺材旁就有一个灵堂的出入口,这会虽然天黑,但还是可以可以看得到院门和屋门,从我刚才进去拿衣服到现在,这俩门除了我就没有人再进出,就算有人出来,这寂静的深夜,我肯定能听得到动静。
那在我身后的是什么呢?是邪祟吗?我也没有看到啊,总之不是什么省油的东西。
细思极恐的我不敢再多想了,因为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亡故之人因为怀念人间的事情和人,会在死后的第七天晚上回来,所以,死后的第七天也被称为“回魂夜”。还有一种说法是,刚死之人不能直接去投胎,要回顾一生的路径,最后一夜再回到家里看一看,就会跟地狱的勾魂使者离开了。
我已经给亡者还有押解他的地府使者安排好了贡品,等着他们享用,除了我这个守夜的人以外,别的人都在睡,守夜人不能太多,至多三个。要是留多了,阳气重会让亡者和阴差感到不适;留少了,又会对守夜的人造成冲撞,对他的时运会有影响,俗称倒大霉。
现在,醒着的人只有我一个了,其他的人全都在睡觉,我本来八字就很轻,难道这个时候刚好就是阴差带长葛大爷的灵魂回家了?我感觉这么不舒服,是不是我冒犯到他们了,还是他们的阴气冲撞到了我,影响了我的时运。可别再降我的运了,我已经够点背了,再降的话运气指数就成负数了……
“张若虚……张若虚……”一阵幽幽轻轻的呼唤过后,我激灵了一下,这声音是在叫我,是长葛大爷回魂了吗?算了,是不是回头先看一看,再说吧!
哪知道头还没有扭过去,我的脑袋被从上按住,天灵盖也被人家捏得死死的,弄得我生疼,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用他那巨大的握力要把我的头捏爆一样。然后,我就吸入了一股不明的气体,那种气又潮又阴,从口腔和鼻腔内直接进入了身体里,感觉我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要冻结了,那是一种由内向外的寒冷,然后,我就被提溜到了一旁。
接着就是一阵细细尖尖的声音:“好无理的后生,不懂头七的禁忌规矩吗?你是不想让亡者回归家里再看一看吗?你这也是对先人不敬,该打。”
听得出来,这声音不是人的,应该是那些脏东西的,可能就是地界阴差的声音,至于把我提溜到一旁的是不是他我就不知道了。我心说:“鬼差都这么不讲道理吗?有事不能先说事吗,非要动手还让我。”
现在,感觉我的身体正在从里面开始结冰,这是为什么?我得回头看看那阴差长的什么模样?正在要扭头正眼看去的时候,又冷不丁地被人赏了一个大逼兜,扇得我耳朵嗡嗡响,脑袋也懵懵的,不仅这样,我还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了地上,结结实实地甩了个恶狗抢屎,重摔之下,我差点起不来。
忍着剧痛,强撑着站起身来,可是刚起到一半,就被塞了一嘴热乎乎的干粉,弄得我满脸都是,甚至上还弄了一大堆,就连我这双能看见污秽的眼睛,也被迷了。这东西真呛人,呛得我咳嗽不断,到现在都是懵懵的。不过,我刚才还觉得内脏发凉有冻结趋势,现在却一切恢复正常了,甚至还有一点微微的烧心。
接着就是一阵叮叮当当响铃的声音,我骂了一声:“妈的,还没到圣诞节,给我整什么铃儿响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