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家里人还有长葛大爷家的几个亲戚,一起忙前忙后着,总算是弄完了,等着人们来拜一拜亡者。可怜啊,我们村太穷了,年轻点的人都走了,剩下的寥寥无几的人过来吊唁,主要是长葛大爷自己的儿女都没由来,更显得冷清了,我敢说,要不是我们操办,他家的院子真的是门可罗雀,要多么冷清,也就有多么的冷清。
原本想办一场简易的葬礼,但在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从长葛大爷去世,到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只要守过了今夜,明早就能出殡了。一连被折腾了六天,家里人都累了,是人都经不住这么熬啊。现在回想长葛大爷临走前的状态,还有之前一直被病魔折磨的身体,他能在不遭罪又安安静静地离开,倒也是件好事,是喜丧。不过,长葛大爷的脾气很怪,喜静不喜动,所以,家里也就没有往外边发太多白帖,虽然,发多了也是多余的,但是吧,过场和形式,该走也还是要走的。
主要还是他的亲张若虚女不在,我们也就只通知了村里的一些亲戚和有关联的村户,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们村子太偏远了,来的人也就是上个礼,最多守一晚上的夜然后就离开了,谁来一趟也不容易。现在是第六天,除了我们几个比较近的朋友和家人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按照本地的丧尸习俗,明天一早就要给亡者出殡的,我见之前的那几天爹娘还有村里几个帮忙的人忙完里面又忙外边,连个整觉都没有睡过,就很心疼他们。尤其是,我爹还有我娘,他们两个走路都不稳,有时候要一连叫他们好几声才有反应。就主动承担起来了守夜的工作,还是自己一个人给长葛大爷守夜。
一开始,爹娘都不同意,尤其是娘很担心我,说现在我没有长命锁傍身了,八字还那么轻,眼睛又能看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放心我一个人守夜。但我还是坚持要一个人守夜,并且郑重承诺绝对不会出事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大人了,应该能挑事了。
我娘一直是个没注意,好商量的人,偏偏在这件事情上,死活不同意,非说守夜是非多,我又爱做梦什么的。我只能保证说,自己晚上眼睛睁大不睡不就行了,可娘就是不同意,还说,我这个人爱瞌睡,那次熬夜都是熬到一半就睡了。最后,还是爹给出了个主意,前半夜由他和娘来守,后半夜则由我来守夜,这样,我娘才勉强同意,嘱咐我赶紧睡觉,睡足了觉再起来接班,就是这样倒腾着还不是很累,要是一个劲的硬耗,根本耗不起。
很快就到了后半夜,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闹铃一响,我就起来了,去换了爹和娘,看他们两个,眼睛眯缝成了一条线,马上就要合上了。我知道他们俩实在是熬不住了,困得实在是受不了,就叫醒他们催他们赶紧回去休息吧。
跟他们一起守夜的还有我儿时的一个玩伴,跟我同岁,叫蛋子,长葛大爷除了喜欢我就喜欢他了。偏偏蛋子是个倔驴脾气,说自己平时没怎么过来看望长葛大爷,也没有好好孝顺他,今个无论如何也要把大爷的最后一班岗给站好,打死也不歇息。我知道他这个人认死理,性子倔强,再说了我也想有个人能陪我聊聊天说说话,才不至于让这个夜晚那么无聊难熬,所以,就由着他跟我一起守夜了。
蛋子搬过来了两把藤椅,我们一人坐一把给长葛大爷守灵,围着一个炭火炉,一边煮水喝茶,一边聊天,喝茶不过是为了提神醒脑,不会扛不住睡着。可是,同样嗜睡的蛋子,跟我聊着聊着,就坐着打起了呼噜,我一看表刚过三点,我知道他睡着了很难再被叫醒,死猪式的睡眠说的就是他。
只是蛋子的脾气很怪,要是发现自己在守灵的时候睡着了,肯定会头悬梁锥刺股的方式方法来对抗自己的睡意,不要问什么他对自己这么狠,因为,我对他太了解啦!可是他就这样敞着怀在户外睡觉,又怕他着凉,算了回屋里,找一件大衣给他盖上吧。
等我刚把衣服从里屋拿出来给他盖上的一瞬,灵堂内临时挂出来的白炽灯泡,竟然啐了,一下就黑暗了好多,要不是长葛大爷灵前的长明灯还在亮着,那可真就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好好的灯怎么会突然灭了呢?大晚上的,让我怎么换灯泡啊!
在这个落后的山村,夜晚那就是纯黑的一片,要说有什么光亮,那顶多就是头顶上的那轮月亮的光芒。如果,月亮不眷恋,那就是两眼一抹黑。这就是我不喜欢老家的夜晚,至少,在城市里每条街道不论大小,都有路灯照明,哪怕是深夜街道也不黑反而灯火通明,哪怕是犄角旮旯的小路,也有光亮送给你。
偏偏在守灵的最后一夜,照明灯抗议了,现在只能靠着灵前的长明灯给出来的那一点光亮照明了,可是那一星半点儿的光亮比没有亮光也就强那么一点。无奈,只能依靠这么点光芒守到天明了,不甘心地我暗骂了一嘴:“破烂灯泡,早不坏玩不坏,偏要在最不该坏的时候坏了,耽误事!哼,这杂牌子的灯泡就是没良心的产品,我擦!”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