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这只手都已经摘下来了多少颗脑袋了!
她的威胁完全没能取得效果,反而被对方平白占了便宜。
这男人是真的有点不对劲,他完全不害怕,甚至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如果真动手,自己恐怕讨不到好处,刚刚出手掐一下脖子就被亲了一下手,这要是真动手,不得绑起来丢在床上摆弄出十八般姿势?
之前讨生活的时候,凰栖云也悄悄藏身在青楼楚馆一段时间过,当然不是接客的那种,而是当小厮跑堂打下手,但期间耳濡目染也委实见到了不少新鲜东西,期间洛城有个叫春雪楼地盘的当家花魁名为细柳,身段好嗓音柔,但独门绝学是绳艺……能把人绑出不同的姿势还不伤身,不少当地名流名士甚至大官都被她绑起来过,那场景不能说是辣眼睛,只能说是不忍直视。
所以凰栖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她恰恰很明白这方面的活计,虽说对情情爱爱相关并不懂,但这方面知识意外的丰富,没少被花魁娘子们灌入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
“放手。”她从满脑子的黄色思想里挣脱出来,不是很有底气的呵斥了一声。
白榆很配合的松开手,手留余香。
凰栖云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饭,把空碗一丢,也不收拾,直接跳上了山神庙的房梁上休息了,还留下一句警告:“不准打扰我。”
白榆自斟自饮的吃着饭菜,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去哪里想好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凰栖云的声音才响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有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阳关道上可看不到幽静小径上的风景啊。”白榆摇头说:“如果没人陪我一起看风景,走哪条路都不好。”
又隔了很久,房梁上传来声音:“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怕我?”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更是未曾说过一句话!”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见钟情一见倾心吗?”
“倾心?对我这个女魔头?”凰栖云一万个不相信不理解不认同:“你若是说自己看上了凰烟霞,我会信。”
“你为什么总觉得你姐姐要比你更好?就连我说的实话都要怀疑?”白榆奇特道:“你不是很讨厌她么?”
凰栖云沉默不语。
“所以接下来,你去哪里?”白榆又问了一句,还追加了一句补充:“你去哪,我跟着一起,我这人江湖经验浅薄,需要找个人带着,不然会迷路被人骗的。”
……你江湖经验浅薄?当我小孩子呢这么好骗?!
凰栖云不再说话了。
懒得理会这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她只觉得对方除了看上自己是真话之外,其他都可能是假的,身份来历姓名称呼一概不知,这样的人她根本无法信赖。
既然没办法将对方赶跑,那还是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吧。
……
次日天色蒙蒙亮起,凰栖云睁开眼。
昨天一整晚,她勉强睡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其他的时间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方面是下方就有个陌生神秘而强大的男人,她很担心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想着如何摆脱对方悄悄离开,在找寻着时机。
结果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惊醒时方才觉察到自己居然松懈至此。
她平日里可不会这么松懈,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醒来。
是因为她全部心神都用来堤防下面的那个人了吗?
还是她默认了只要下面那人还在就不会有人闯进来威胁到自己?
一想到这里,凰栖云的心情再度变得复杂和怪异。
她否定了那些猜想。
认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巧合。
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山神庙的情况,暗暗想着今天该怎么甩掉他。
结果低头一看,白榆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在山神庙里走了一圈,完全没找到对方的去向和留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人不在了?
他去哪里了?怎么就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的失踪了?
凰栖云站在山神庙里足足思考和僵立着三分钟之久,这才勉强确认对方是真的走了。
短暂的惊愕后,一股强烈的羞愤涌上来。
之前打好的腹稿、做好的计划、进行的准备全部都成了白费功夫。
她还准备着怎么和对方打招呼,让他麻痹大意,连台词都设想好了。
一整晚上的辗转反侧也成了单纯的精神内耗,全然没有发挥半点作用。
但凡她大半夜往下面偷偷看一眼,或许就会知道青年早已离开了山神庙。
可是,他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