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打开她这般女子的心防,难度不亚于让一棵已经枯死的树重新生根发芽。
短时间内是没可能的。
还好,白榆的时间还算比较充裕,他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祖师爷说过‘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去看世间繁华;如果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若他情窦初开,请为他宽衣解带;若他阅人无数,请为他灶边炉台’。
不同时期的人有不同的攻略法。
面对牢固的心防,最好的办法就是水滴石穿。
“尝尝这个?”白榆夹了一块鸡翅递过去。
“这是何物?”凰栖云奇怪的问。
“炸鸡翅。”白榆说:“我自己做的,看着有材料,就顺手做了一道菜……”
“你还会做饭?”
“当然,男人会做饭不是很正常么?行走江湖总不能把自己饿着吧?”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
“是啊,所以我用的鸡翅是别人杀好的。”白榆又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再夹了一块红烧肉递过去:“再尝尝这个,你太瘦了,要补一补身体,刚刚抱起来的时候实在太轻了。”
凰栖云望着白米饭上的鸡翅和烧肉,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以前在宗门的时候被惩罚关禁闭的时候,只有姐姐会偷偷给她送饭,或者带上自己的饭菜,偷偷分一半给她,但也没谁会这么当面夹菜给她。
自幼生活在凤凰台当中的女子,其人生里缺少父亲、兄长这样的角色,师长是严厉的,她唯一依靠的对象就是姐姐。
但她也知道,姐姐和眼前的男子是截然不同的。
此时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暖意……那份好意是真的。
凰栖云天生异能便是能够阅读出对方内心的善恶之念,如果对方产生了恶毒的想法,她便能第一时间觉察到……毫无疑问,她感受到的恶意更多一些,渐渐的那股恶意仿佛也侵染到了她。
如果说相由心生这句话是对的,那么她变成的女魔头形象无疑是这些年承受过的所有恶念和刻板印象的集合体。
谁一眼看上去都会信誓旦旦的说那就是女魔头,却没人在意这身装扮之下的她。
这种温暖的暖意让她产生了一种本能性的抗拒,她忽然很想从白榆眼中看到厌恶和惧怕的神情,抚平内心的某种不安感。
“你为什么不怕我呢?”凰栖云问。
“我为什么要怕你?”
“你不怕我杀了你?”凰栖云伸出手猛地贴近白榆的脖子,五指并拢,指甲尖锐:“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就算你修为比我更高,一旦露出破绽,我要杀你也不是一件难事。”
“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吗?”白榆看向她的眼睛:“不杀我,我可以帮你。”
“帮我?”凰栖云冷笑:“你能帮我什么?去毁了凤凰台,去把凰烟霞的脑袋提回来?”
“我不喜欢杀人啊。”白榆摇头说:“我可以帮你做饭,照顾你生活起居,也能拦住一些外面的宵小之辈,这还不够吗?”
凰栖云否定:“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也不信任你……今晚过后,你我各走一道!”
“我答应了凤凰台,五十天内,你不能回去。”白榆说:“不在近处,我怎么盯着你?”
“你的事与我何干?”
“你这样就很不讲道理啊。”白榆满脸无奈。
“我是魔头,有必要跟你讲道理?”凰栖云冷漠的说:“你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才是我的性格,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而是会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魔头!孩童听我的名讳都会止啼!”
她凝视着白榆的眼睛:“是不是很失望?失望了就早点离开,不要做什么春秋大梦……我是我,也不会成为你期望的样子,更不会嫁给你做媳妇……”
但凡她从白榆的眼中看出一丝的厌弃之色,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推开对方,然后离的远远的。
可在这份长达一分钟的对视中,她没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翻找出自己想要看到的灰色,只有平静的白色和淡淡的暖色,以及一股压抑不住的笑意。
“你笑什么?”凰栖云真的伸出手掐住白榆的脖子,威吓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笑是因为……”白榆握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挣脱开,然后低下头在女子的手指上轻轻一吻:“你刚刚盯着我看了这么久,不就是眼里有我吗?”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处男了,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大师,各种撩妹技巧,只要内心放开了,那便是信手拈来。
况且……和自己老婆的上辈子说情话而已,能算是油腻吗!
“?????”
被反将一军的凰栖云脑瓜子一阵嗡鸣。
她忽然深刻的理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