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立刻拉开距离,以防被继续连击追打;另一个是选择近距离反击,继续搏杀。
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且不提武圣的追击距离有多长,一旦拉开距离,就意味着之前的成果全部归零,相当于打了三十分钟的好局突然要重开。
可交锋至今,白榆都没能看到霍秋水的真正大招。
每一名武圣都有其盖世绝学。
盖世指的是威力,而绝学指的是除了他之外无人能掌握和习得。
恰如每一名求道者都有自我世界一样,而武圣的霸道就是将自我世界演化为极致的一招。
白榆不太确定霍秋水会不会对自己用出这一招来,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顶得住。
这无疑是杀招。
或许不到生死之前就不会轻易动用。
然后这份或许和可能性在霍秋水抬手瞬间坍塌成了现实。
“这一刀。”
“名曰‘过河’。”
刀圣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白榆肩头上的猫猫都发出了警惕的尖叫声。
那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像是一把锥子敲打在后脊椎上带来的刺骨凉意。
他披上了御天之骑的盔甲,同一个弹指间,霍秋水挥刀。
时隔一百三十年。
刀圣举刀,分开了黄河水,斩破了千里云翳。
……
黄河水用了数分钟才恢复了往日。
方才的场景,只能用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来形容,就像是有位巨灵神举起紫金锤轰击着江面。
如果不是花溅泪看着,指不定今天就能让黄河再改道一次。
也恰恰是因为花溅泪分身去看护了河道,才让凰栖霞有机会偷袭了霍秋水一招,打断了他尚未来得及出手的第三刀。
从结果来看。
白榆是过了黄河,抵达了对岸。
只不过用的方式不是那么体面,他从河床底上浮到黄河表面,一路摸到了河岸边。
但通过就是通过了。
两位武圣并未食言。
霍秋水穿着一袭灰色长衣,坐在草地上,雁翎刀就这么插在跟前的地面上,此时清风拂过黄河水面,明月照悠悠,景色仍然绝美,好似方才一战根本不曾存在过。
凰栖霞小心翼翼的拿着药膏涂抹在白榆的开裂的左侧臂膀上,低着头,咬着嘴唇,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花溅泪站在一旁,眼神望着霍秋水,颇有几分埋怨,她觉得如果刀圣别出大招,也不至于闹得她没办法插手。
“二位还不打算回去?”白榆问道。
“指望我们早点离开?”花溅泪环抱双手:“我们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你就多一份安全。”
白榆又问:“如果刚刚能挥出第三刀,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至少得在病榻上躺个一年半载。”花溅泪扶着额头:“老头子,你这次下手是真的有点狠了。”
“如果我真的有心挥出第三刀,凭这小丫头也拦不住,不过是撞上老夫的刀锋多添半条命罢了。”
霍秋水屈指弹在雁翎刀上,回荡之音清冽。
多了几分暮气的老者自顾自的说着。
“我之毕生绝学尽在这三刀之上。”
“过河、横行、霸刀。”
“除了最后一式的霸刀你们没能见全,前两刀的精髓已经尽数呈现。”
“如果伱能将其融会贯通,想来不会输给你手中的双枪。”
白榆感觉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若是稳扎稳打他不一定能过得了河:“刀圣这是要故意指点我刀法?”
凰栖霞全然不信:“你方才分明是要杀人!”
“武圣的盖世绝学,无法通过别的渠道承受,唯有以身临之,才能得其精髓。”花溅泪代替解释了一句:“所以它才是绝学,因为几乎没有谁能撑得过武圣的全力一击。”
“那我还谢谢你咯?”白榆躺了下去,他虽然贴身感受了那一刀,但硬要说悟出来了什么……目前还真没有。
“很少有人见过过河之后还能活下来,便是老夫的直系亲属也没这个本事。”霍秋水淡淡道:“你能活下来,是你自己的本领……而且老夫看你空有一把好刀,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刀法水准,实属辱没了它。”
……这把刀根本不是我的。
……而且它本质上是个法杖!
……没见过吃智力加成的名刀月影啊!
他瞥了眼花溅泪说:“刀圣都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您不得意思意思?”
花溅泪单手叉腰,好气又好笑:“奴家特意跑这么远来,不就是为了你,你这小家伙还好意思问奴家要礼物?要不要我把慕遥夕抓过来脱光衣服绑上红丝带后递到你跟前等你享用啊?”
大可不必!
这种事她自己就能办得到,还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