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营起内讧,正是我方乐见之事。是以岑家军的士兵并不多言,只是全力应战。不多时,竟和复兴会中人联手将外面的孝康侯私兵全数击败。再冲进内堂时,见到大口鱼也已经抓住了孝康侯,旁边好些私兵想要上前营救主子,又怕大口鱼发起癫来,反而害了孝康侯性命,是以个个逡巡不前。
“孝康侯,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复兴会中人厉声大喝,“你是已经背叛复兴会、背叛馘国了吗?”
孝康侯当然是直呼冤枉。但是复兴会中人才不信那套“打错人”的说辞:“你在小巷子里打错人,我们也就认了。何以我等来到你门前,你的手下却要将我们剿杀?”
“这本侯怎么知道?”孝康侯辩解,“本侯在这里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本侯只是让他们出去严加防备,不要有……有官兵混进来……或许是他们眼拙,以为诸位是官兵假扮的……”
这说辞,还歪打正着了!大口鱼显出暴怒的样子:“□□爷爷的,官兵怎会扮成咱们这副模样?显见着你是有异心。”
那复兴会中人也道:“不错,你可别忘了,令公子还在徐将军的手里。他早已知道你胆小怕事,若没个人质,你只怕不会全心全意为复国大计出力!”
“没错!”孝康侯道,“小犬在你们手中,老夫又怎敢轻举妄动?再说了,老夫无论如何都是姓袁的,是馘国的侯爷,岂有不为复国大计出力的?所以方才真的是误会了。”说着,又骂那硕果仅存的黑衣汉子:“让你们去提防官兵,你们怎么不长眼睛?”
“是……是……小的有眼无珠……”那黑衣汉子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十来个耳光。
“你还不带人去看看人家的伤势!”孝康侯命令,“赶紧抬回这边来,免得让官军撞见。”
“是,是……”那黑衣人唯唯连声地退了出去。只是这边大口鱼仍然不放开孝康侯。直到那黑衣人带着几个私兵将六个鼻青脸肿的复兴会中人抬进来,他也还是没有松开孝康侯。
“居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孝康侯骂道,“还不快拿热水、金疮药来!”
“是!”自有私兵应声去办。不过大口鱼却注意到孝康侯神色怪异,眉眼不停地扭动,像是蝌蚪一般。他心道:这老家伙不安好心!且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于是,松开孝康侯,“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晓得将功赎罪!”自悄悄走到岑家军士兵的旁边,小声道:“老家伙好像要使诈,大家小心!随机应变!”
不时,金疮药、热水都端上来了。孝康侯吩咐手下帮那几个复兴会的人处理伤口。而岑家军这边受伤的人,则以伤势较轻为由谢绝了对方。稍后又有茶水送来,大口鱼也示意大家小心。所以士兵们都假意领受了,却偷偷倒掉。
“你们方才说是徐将军派来传令的,是什么命令?”那复兴会的会众问。
“啊……我们……”大口鱼想起在明德门曾经被人质疑口音,怕话说多了露出破绽,灵机一动,道,“其实我们是齐王殿下的人,齐王千岁从楚国带着人马回来郢城了,刚刚夺取了明德门。之后,和徐将军会合,徐将军就让咱们分头出来告诉大家。”
“齐王殿下?”复兴会中人以及孝康侯的手下都是一惊。复兴会中人待要再问详情,却忽然面容扭曲起来,张着嘴瞪着眼,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才要抬手指向孝康侯,口鼻中便都流出血来,倒地抽搐。那些受伤正在包扎的,也一个个七孔流血。
果然料的不错!大口鱼急忙给岑家军兵士使个眼色,示意他们趴下装死。自己也假作痛苦之状,捂着心口,道:“你……你……你这老家伙……竟然下毒!”边说,边假装挣扎着要去抓孝康侯。
孝康侯不知是诈,跳开了些许,颤声道:“你……你……你不要怨我!我可不知道齐王殿下他回来了……要是知道,也许……也许……也许这事情有些转机……”
“侯爷!”旁边一个看起来亲随模样的人拉住他的袖子道,“您可别再犹豫了!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下面不管是内亲王获胜,还是齐王殿下或者复兴会获胜,咱们都还是走为上计啊!”
原来如此!大口鱼大致明白了:孝康侯的确是背叛了复兴会,但是也没有打算向玉旒云效忠,而是连儿子的性命也不管,要带着私兵打算逃走了!
“好你个老不死的!”他“噌”地跳起来,一把拎住孝康侯的领口,“吃里爬外,当日你如何在内亲王面前起誓?眨眼的功夫就全都不算数了。看老子怎么替王爷收拾你!”
孝康侯以为他中毒将死,谁料竟会忽然发难。不过更吃惊的是,才觉得对哲霖有些愧疚,却不料自己是落在了玉旒云的手中。“你……你……你……是内亲王的人?”
“正是,你瞧瞧!”大口鱼说着,丢掉了面具,“你去找你的草包儿子,就是老子把他拖到你面前的!”
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