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会走到这边来了?”复兴会先前那队领头的汉子好像也对同伴窝囊的表现甚为不满,“这边明明是交给我们这队的!你们原先应该去哪里?”
“我们……”对方声音还是如同蚊子哼哼,“是……是去……就是来这里吧……也许……也许是我们听错了。”
连军令都能听错!大口鱼差点儿笑出了生。可是复兴会的汉子却“呼”地一巴掌扇了过去,打掉了面前那人的面具。他其余的伙伴也几乎同时发难,“唰唰唰”瞬间将后来者的面具撤去,且或是反剪了双手,或者锁住了喉咙,还有扫中小腿令其跪倒——瞬间,后来那队被全数制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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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海龙帮中人皆大惊。复兴会中人则露出了凶狠之色,为首的汉子揪住被制服的一个瘦小男人道:“你根本不是我们的人!哼哼得再怎么小声,老子也能听得出来!你是樾国口音!你是樾寇!”
居然是我们这边的?海龙帮中人更讶异了。
“我……我不是……”那瘦小男人分辨,这一次分明是郢城口音。
“你不用装了!”另一个复兴会的女子道,“我认出你来了!你是鼎兴的二掌柜!看来是鼎兴的人跑出来了!”
鼎兴?那岂不就是玉旒云安插在民间的人马?居然落入复兴会之手了吗?海龙帮诸位无不骇异,个个把眼望着乌昙。乌昙心中自然也是一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鼎兴的重要性!玉旒云料到反贼会进攻郢城的民生命脉,所以一早命岑家军守卫官仓、义仓,也挫败了贼寇吸纳白银制造挤兑风波的阴谋。却没想到还是算少了一步,让鼎兴落入敌人之手。也不晓得那边的情形到底如何?他沉着脸,不露一丝焦灼,问道:“你们拿下了鼎兴票号?堂堂复国义师,竟然干起打劫银号的勾当?这成何体统!”
“兄台有所不知,”复兴会中人道,“这鼎兴票号乃是樾寇的爪牙。他们四处搜刮我国金银财宝,或是直接运往樾国,或是采买我国的粮食、矿产供樾军使用,实在是罪大恶极!所以徐将军一早就计划要拔掉这颗毒牙,将他们的不义之财收为复国之用。毕竟,无论是安抚民心,还是和樾寇长期缠斗,银两都必不可少。”
看来是盯上了鼎兴的银子,乌昙想,至于晋二娘和玉旒云的关系,大概他们还不晓得吧?鼎兴落入敌手,这对今日的决战究竟有多大影响?他一壁看着那几个被捕的鼎兴伙计,一边在心中计算。
而复兴会中人也对鼎兴的伙计展开了盘问:“快老实交代,你们是怎样逃出来的?有多少人逃出来?”
那些人虽然多少带着惊慌之色,却无一人回答。有人做着无畏的挣扎,还有人知道多半性命不保,索性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反贼!造反就冲着官府去,居然打家劫舍,天理难容!”而复兴会中人也反唇相讥:“你们不是替樾寇的票业司办事的么?你们不就是官府?”
老大,眼下要如何?海龙帮诸人都看着乌昙。
乌昙心中还未有决断,不过大致还是打算以大局为重,先去和玉旒云会合,只要消灭贼寇,不愁解救不了鼎兴的众人。可是,他还未及向弟兄们表态,就见那个鼎兴的二掌柜挣脱了复兴会汉子的掌握,一边朝城门狂奔,一边高呼:“救命!军爷救命!有反贼!有反贼!”
复兴会众人岂能袖手,有人飞身追了上去,拔刀向二掌柜的后背斩落。而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二掌柜就要血溅当场,一旁的大口鱼忽然发难,大吼一声,将手中的钢刀掷了出去,分毫不差地刺进了复兴会行凶者的后心——此人的刀已经划破了二掌柜背后的衣衫,却在此时失去了后劲,整个人被钉在地上。在场所有人,不管是复兴会、鼎兴还是海龙帮,都惊呆了。“兄台……你……你这是做什么?”复兴会的领头汉子质问大口鱼。
大口鱼怔了怔,他大约只是将鼎兴当成了自己人,又看不得自己人命丧敌寇之手,完全没有想过此举的后果。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但也正是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乌昙决定不再跟眼前的敌人纠缠——杀光他们,对今日的大计也不会有何影响。于是冷笑一声,挥刀朝那复兴会领头的汉子砍去,那人尚不及惊呼,脑袋已经离开身体——已然张着嘴,瞪着眼,还说出一个“你”字来。
复兴会余人不觉骇然。他们对于海龙帮诸人的身份本来将信将疑,此刻自然可以确信对方是敌非友。只不过,已经太迟。既然乌昙开了头,海盗们何须他招呼,一个个也都亮出兵器。不吆喝招呼,也不摆无谓的架势,直接朝着最靠近自己的敌人攻去。那些人根本来不及抽出兵刃,就纷纷成为刀下亡魂。有几个甚至在脑袋搬家之后,双手还没松开鼎兴的伙计。而鼎兴的伙计们,可想而知被喷溅的鲜血浇了满头满脸。方才,他们被复兴会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