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什么?”玉旒云厉声。
“王爷——”孝康侯老泪纵横,“我那不孝子,资质蠢钝,不学无术。老朽纵容他花天酒地,就是为了他免于被复兴会恶贼利用。他向日虽然和顺义伯等人的子侄一处玩耍,却并非他们一伙儿。还望王爷饶他一命。”
其余遗老也都俯伏在地:“也饶了老朽等的不孝子吧!”
袁哲霏这会儿算是有些明白了,原来他父亲这一行人此来并非单纯求情,而是误以为自己包庇乱党的行为被玉旒云所洞悉,所以对方抓了家中子弟以为惩戒。殊不知一众子侄除了袁哲霏之外,都还在鱼肠胡同的地牢里关着呢!念及此,心中忽然电光一闪——他和孟清秋等人都被关在地牢,林飞卿、徐亿尧却好端端坐在厢房,且他们的父亲也在场——所以那鱼肠胡同是复兴会的巢穴?啊,是,大口鱼方才不是这样说过吗?自己倒没往心里去!这么说,他和孟清秋一行都是被复兴会所掳?但复兴会要抓他做什么?总不会想要逼他和孟清秋那些人也一起造反吧?
正想不通,又听玉旒云冷冷一笑:“诸位怎么知道你们各家的公子们在本王的手上?你们又凭什么要求我饶了他们?”竟直认自己就是绑架贵公子的幕后主使。
诸位遗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孝康侯先开口:“昨日已有传言,王爷要彻查复兴会,小犬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害怕起来,星夜出逃。老朽却以为,这样更会扰乱西疆的局势,所以逼着小犬留下,今日来赴王爷的宴会。忠敬伯的儿子却不听他父亲的劝告,一早偷偷出城去。没多少时候,就有陪着他出门的仆役慌张来报,说是少主人被认掳走了——寿康侯、乐逸君他们也是差不多的遭遇。他们来找老朽商量,老朽想,应该是这些不懂事的年亲人此举激怒了王爷,所以遭王爷逮捕吧?”
玉旒云不答话。
孝康侯又道:“小犬自早晨出门,也尚未归来……老朽斗胆猜测,也是王爷留下了他吧?”
“王爷——”忠敬伯跪行几步,“小犬虽然向日总和林家、徐家的子侄一处玩乐,但绝不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求王爷饶他一命,我孟家上下,一定赴汤蹈火,助王爷铲除逆贼。若有半句虚言,愿天打雷劈,千刀万剐!”
余人也都跪行上来,并不敢放肆地太接近玉旒云,就跪在她一步之遥处,磕头不止。为自己的儿子求情。
“够了!”玉旒云冷冷地打断,“就凭你们,也敢说对朝廷赤胆忠心?我若不出手,你们还打算继续隐瞒复兴会的事情吗?是想隐瞒到复兴会作乱成功,就捡个现成的便宜,恢复往昔的地位?”
“不,不,不……”遗老们拼命摇头,“老朽等对大樾国绝无二心。”
“对大樾国绝无二心,却胆敢隐瞒乱党动向!”玉旒云厉声呵斥,“如今再怎么赌咒发誓,本王也不相信。”
“王爷,我等知情不报,的确罪该万死!”孝康侯道,“但求王爷给我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无论是拿出家产,缓解郢城的白银危机,还是出动家丁护院帮王爷剿灭乱党,哪怕是要老朽等亲自披挂上阵,也在所不辞。”
“你们的家丁护院?真是笑话!”玉旒云道,“本王当年率军攻破郢城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的家丁护院能出来抵挡——便是徐松涛的兵卒,还不是被本王打得丢盔弃甲而逃?本王眼下能号令岑家军,还需要你们这些老骨头?”
“是……”遗老们号泣不止,“但王爷总有用得着咱们得地方,我们这些老骨头任凭王爷差遣!”
“哼!”玉旒云显得极为厌恶,扭头对小莫道,“依你看,这些老家伙有什么用处?”
“王爷,他们不是说愿意出银子吗?”小莫道,“各家银号、当铺、珠宝铺手头许多没用的珠宝古玩田庄别墅,让他们都买去吧。”
“哪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玉旒云道,“不好好惩罚,他们岂会知道厉害?”
听她这语气有所松动,遗老们个个大喜,都道:“是,请王爷责罚吾等,让吾等以后再不做明哲保身的懦夫。”
“哼!”玉旒云冷笑,“这是你们自己说的,不要回头又赖本王勒索——你们家中有多少现银,今晚就送去鼎兴银号。晋财东是替我大樾国票业司办差的,你们的银子,就当是朝廷罚没的。明白?”
“明白!”遗老们叩首。
“此外……”玉旒云顿了顿,“你们回去之后,要四处跟人说,我心狠手辣,残害无辜,挟持了你们的子侄。”
“这……这是为何?”遗老们愕然。
“不仅如此,”玉旒云道,“你们今晚就要各自去拜访顺义伯、徐松涛等奸贼,控诉我挟持令郎令婿的罪行,说你们忍无可忍,要加入复兴会,驱除樾寇,光复馘国。”
“王爷的意思是……要吾等做您的耳目,去探听逆贼的动向?”遗老们颤声,“或是要吾等里应外合,助您擒拿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