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蹙了蹙眉头:“没跟他们说我身体不适,在歇午觉吗?”
“说了。”外面的人道,“可孝康侯说有要紧的事,非见到王爷不可。要是王爷睡下了,他就在外面等到王爷起身。总之今日之内,一定要见到王爷。”
“一定要见我?”玉旒云瞥了袁哲霏一眼。
“啊,我知道了!”袁哲霏道,“忠敬伯是我表舅父,他儿子孟清秋也关在地牢里呢!寿康侯的女婿和乐逸君的侄子也一样。我看他们一定是误会王爷绑架了我们,所以来找王爷求情了!”
“是么?”玉旒云摸了摸下巴,“我倒看看又唱哪一出!”因冲大口鱼打了个手势,让把袁哲霏捆起来,堵上嘴,塞进旁边的暖阁里。然后才吩咐:“请孝康侯他们进来吧!”
没多一会儿,袁哲霏就听见了焦急的脚步声,是孝康侯等人到了。但他们并不进屋,却在门外跪下:“王爷,吾等有罪。”
“怪哉,侯爷何罪之有?”玉旒云披上大氅,下了软榻,“快快进屋来,外面冷得紧。本王风寒未愈,经不住风吹。”
但孝康侯等却不起身:“吾等有知情不报之罪。”
“哦?”玉旒云让拿个手炉过来,抱着,一副不胜寒冷得模样,“什么知情不报?”
“吾等……”孝康侯似乎下了很大得决心,以头碰地,连连叩首,“吾等知道复兴会的消息。”
什么?袁哲霏若不是被堵了嘴,就要叫出来。他父亲昨日如何骂他,要他不可告密也不可申冤,总之要远离是非,今日竟然就亲自来告密了!
玉旒云的反应却十分平静,语气还带着些许玩笑:“复兴会的什么消息?那群乌合之众——侯爷等不是要跟本王说,诸位都是复兴会中人吧?”
“吾等对朝廷赤胆忠心,怎会与反贼为伍?”孝康侯道,“只不过……”他再次伏在地上:“只不过吾等早已知道反贼的身份,却因为胆小怕事,不敢向官府举报,才让反贼屡屡加害王爷。”
玉旒云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他们。片刻,才道:“是么?那你们说说反贼是些什么人?”
“顺义伯是其中一个。”孝康侯道,“还有前朝大将军徐松涛……”他报出六七个名字来。身后的寿康侯、忠敬伯、乐逸君,等也不时补充,一时供出了二十余名前朝遗老以及他们的子侄。“顺义伯他们一直对故国念念不忘,老朽早已知道。”孝康侯道,“自从改元,每次老朽与他闲谈,他都说些大逆不道之言。早先前朝皇弟袁哲霖在楚国翻云覆雨,顺义伯和徐松涛都对他赞不绝口,甚至说应当迎他回来……回来复兴故国。”
“我等也都听过这种言论。”忠敬伯等人道,“不过,当时觉得他们不过是牢骚怪话,不足为信。而且,彼此间多少沾亲带故,不愿为了这些蠢话就害人全家。”
“不过近几个月来,他们似乎真的开始筹备谋反之事。”孝康侯道,“虽然具体之计划吾等并不知道,但估计举事之期不远矣。”
“为何如此猜测?”玉旒云问。
“自从王爷来到西疆,复兴会反贼频频活动。”孝康侯道,“近期,顺义伯等人不断抛售田产,而徐松涛家中的私兵则加强了操练——”
“徐松涛家里有私兵?”玉旒云惊讶。
“其实也不算私兵,是他家的家丁。”孝康侯道,“有爵位有家产的人,谁家没有护院?我们几人的家中也都养着五六十人。只不过徐松涛从前官拜大将军,他家里的护院有些是旧部下,操练都按军中规矩。蟊贼从来不敢光顾他家。”
“哼!”玉旒云冷笑,“然后呢?”
“顺义伯前日又来找老朽,让老朽也变卖田产。”孝康侯道,“我那儿子虽然荒唐,但我并不急等钱用,就问他所为何事。顺义伯说,总之还是多拿些现银在身边,又问老朽愿不愿为复国出一份力——”
“是,是,顺义伯也找了我!”忠敬伯等遗老们都插嘴。
“老朽自然严词拒绝。”孝康侯道,“我说我的银子,哪怕是丢到大青河里,也不拿去给他招兵买马,做大逆不道之事。顺义伯却道,现在已不需要招兵买马,只要卖地换银子就行,务必要将现银带在身边,到时候局势乱了,也方便逃难。”166小说
“不是换光西疆所有的现银,然后散布银号垮台的谣言吗?”玉旒云冷笑。
“王爷果然明察秋毫!”孝康侯又叩头,“老朽等人愚昧不堪,只想着大概顺义伯那群不自量力之徒当真要起事造反,乃是念在相交一场,提醒吾等提早准备避难。但昨日听说他们在鼎兴票号门前闹事,方才意识到他们居心叵测。”
“对,实在阴险!”余人也道,“吾等听说楚国因为兑换不到银子闹出一场大风波,实在没想到顺义伯他们胆敢在西疆如法炮制。”
“既然昨日已经洞悉,为何昨日不来举报?”玉旒云问。
“王爷恕罪!”众遗老齐齐磕头,“吾等前朝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