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原本以为,自己作为穿越人的出现,为朱高炽改善了体质,怎么也可以延长几年寿命。但朱高炽现在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胖、在衰败。
自他登基以来,宠幸后宫佳丽毫无节制,夜夜笙歌,对于太医的调理也毫不在意,如今面目憔悴、形容枯槁。
高希不知道洪熙皇帝能否挺过洪熙元年,照目前的情况看,洪熙皇帝仍旧逃不过短命的宿命。
听到洪熙皇帝不友善的质问,高希却很平静。
他从袖管中拿出一本奏折来:“皇兄,这是臣弟临行前专门写的折子,万望陛下抽空一阅。”
“嗯,四弟真是聪敏过人,才比子建。只怕朕今日如何处置,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洪熙皇帝语气中全然都是反讽和嫉妒,他拿过奏折往龙案上一扔。
“稍后,就由杨阁老代朕看看你的奏折。行了,你退下吧,这就与太子启程去应天吧!”
“臣弟遵命。”
高希再磕了头,抬起头来,眼中却有泪水与深情:“皇兄保重龙体!”
洪熙皇帝低头翻看着龙案上的奏折,似乎并没看到高希的情感波动。
一边的杨士奇像是感受到一些异样,也说不出所以然,便目送高希离去。
“唉,这个四弟啊!”
洪熙皇帝终于抬起头来,望着远去的高希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啪,他将永乐帝的那份“复朱高燨皇四子身份”的圣旨拿起来,又重重地拍回了龙案上。
杨士奇上前打开刚才高希呈上的奏折一看,不由地心惊肉跳起来。
上面写道:“洪熙元年五月,汉王朱高煦欲起兵谋反,望即肃清京师暗探细作,严加布防。如遇急难,八百里密诏太子还京。宜天地同行,混淆视听。此折不可泄,陛下与首辅阅后即焚。”
“这...这...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呢?他怎么会知道汉王要谋反?还说出了准确的时间。”洪熙皇帝觉得不可思议。
这不是胡闹,就是胡言乱语。这朱高燨要干什么?妖言惑主,还是制造恐慌,企图让朕觉得离不了他?
不过这事太大了,关乎他帝位的稳固,轻视不得。
“陛下,汉王有夺嫡之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也不什么秘密,陛下确实应该多防着点。只是太傅大人白纸黑字写在奏折上,将这未来不可预见之事写出来,着实不可思议。”杨士奇说道。www..cc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朕要防他高燨,老二的心思朕又岂会不知道。这上面写的谋反的事不用理会,不过肃清汉王在京师的密探这件事要做,暗中加强京师布防也要做。”
杨士奇正在琢磨“天地同行、混淆视听”八个字,洪熙皇帝叫他也没听到。
“阁老...阁老...”
“哦...是...”杨士奇回过神。
“还有,发明旨,召汉王朱高煦进宫,朕要赐宝恩赏,以示兄弟手足情深。如今大局已定,朕想老二也应该看清形势了,会接受朕的怀柔。”
这个决定不会有人反对,洪熙皇帝舒心地笑了。
顺天府(南京),明孝陵。
“四叔,你每天叫我读书、读书、读书,有用吗?父皇刚愎自用,听不进臣子的话,还将你我发配到此守皇陵,不闻不问。这都四个多月过去了,一封信也没有,我看父皇早就忘了我们了。”
太子朱瞻基心情烦躁,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扔,又开始发牢骚。
“瞻基,你是不是以为你的父皇就是一个昏君?”高希缓缓问道。
“我可没说...没说父皇是昏君。”
在父为子纲的时代,儿子议论父亲可是大忌,朱瞻基心中有气,对洪熙皇帝有意见,却也不敢承认自己父皇是昏君。
“嗯,你的父皇绝不是昏君!先帝大时,他兢兢业业监国近二十来年,那份小心和不容易,不在其位是体会不到的。”
“做太子固然不易,四叔,我这不也正体验着吗?”
“但你还是觉得你的父皇冷落了你,是不是?”
“嗯?难道不是吗?”
“呵呵,瞻基,你父皇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
“啊?四叔的意思是,父皇要废了我?”
“废了你?要废早就废你了。正相反,你的父皇是看好你,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正在磨炼你的性子。你很聪明,也有先帝的勇气和果敢,唯独缺少你父皇的耐性。”
“所以父皇就将我扔到太祖陵来,几个月都不闻不问?若不是我和四叔一起反对还都,父皇怎么会这么做?”
“这不关还都的事,你的父皇迟早会找机会磨炼你的性子。”
“既然如此,拉上四叔做什么?”
“我和你不同,我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