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言,确实是让元春死心了。
往后,她不会再理会这些事,事情走向如何就听天由命。
再说朱景洪,他是昨日就去的城外,预计要在军营待五六天。
此番军演任务很多,除了测试新配发的武器弹药,还要检验新编军队的训练成果,以及京营与侍卫亲军的协同配合。
关于城内的流言,他当然是全部知道,然后也没太放在心上。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又哪里管得过来,何况这些人是乌合之众,搭理他们反倒抬举了他们。
十月初一,朱景洪返回了京城,然后便直接进宫去了,他要跟皇帝汇报军队情况。
他到乾清宫已是中午,此时皇帝正在用午膳,于是这父子二人就一起吃了。
听着朱景洪的汇报,皇帝胃口都好了一些,愣是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
军中这些事交给朱景洪,朱咸铭当然是非常满意,所以他也就没再多问。
“走,出去转转!”朱咸铭平静说道。
于是朱景洪便上前,和另一侧的太监一起,将朱咸铭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朱咸铭近日瘦削了许多,但其实走路还是没啥问题,所以他在起身后挣开了去。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道!”
朱景洪也不好多言,便老老实实跟着皇帝出去,始终落后半个身位。
挥退了随行宦官宫女,他二人沿着廊道行走起来。
“京城里的流言你都听说了?”
“城里流言多,不知爹您说的哪一个!”
朱咸铭也不废话,直言问道:“近日城中有人议论储君之位,此事你怎么看?”
“储君之位,父皇您说了算,哪轮到这些人操心!”
“若他们当真忧思社稷,就该上奏直言……而非是私底下议论!”
听到这话,朱咸铭露出了笑容,随后说道:“他们说立长、立嫡、立嫡长……就是不立贤!”
“近一年来,朝中更换了大批官员,却还是这般格局……此事你怎可看?”
被老头子定为“立贤”,着实让朱景洪受宠若惊,但此时听到提问的他,也只能迅速收敛心神。
“换来换去,都是读书士大夫,说是换了……其实也没换!”
“重用武勋,推行清丈,都让他们不高兴,能得他们青睐才是怪事!”
见朱景洪认识依旧清晰,朱咸铭在点头肯定之后,又说道:“御外患靠武人,但治天下还得靠文人,他们对你不满……往后你如何用他们?”
皇帝这句话,就差直接说要传位给朱景洪了,这让后者内心稍微激动了一小下。
“这些人多,其中总有投机取巧之人,分化拉拢便可制之,然后再慢慢训化调教!”
“其实也无所谓,听话便用不听便黜,儿子不需要他们的忠心,只需要他们听话就行!”
见皇帝面露惊讶,朱景洪又接着说道:“何况这些人里,未必没有愿向儿子尽忠之人!”
朱景洪话才说完,哪知朱咸铭忽然问道:“往后你打算如何对待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