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尽兴,所以要多喝,而喝多了话就更多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轼这词写得好啊!”
“当年你四哥,以此句缅怀亡妻,我还说他柔弱无刚,哭哭啼啼像个女……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我呀……该跟你四哥赔不是!”
后面老头儿是真喝多了,愣是打算要亲自去东宫致歉,好在被朱景洪给劝住了。
然后又出幺蛾子了,皇帝非要下旨追封苏轼,还说要给他在京城立庙祭祀。
立庙祭祀朱景洪废了不少力劝住了,加封苏轼他实在拦不住,最后还真就在酒桌之上,给几百年前苏轼加封“太傅”。
到这里,皇帝已然醉得不轻,朱景洪便招呼来宦官,要把皇帝抬回乾清宫歇息。
“都滚,都滚……谁都不准碰朕!”
做了皇帝之后,朱咸铭从来没醉过,当然他也不敢喝醉,所以此刻有外人过来,便激发了他超绝的心防。
最终没办法,朱景洪只能亲自动手,背着皇帝从奉天殿,一路折返回了乾清宫。
说来也怪,奉天殿的台阶都还没走完,皇帝就已在他背上睡着了。
而他背皇帝回宫这一幕,也被沿途官员、侍卫、太监、宫女看见,这注定又将会引起广泛议论。
当然,这些事情朱景洪还想不到,背着皇帝的他在想另一件事。
当下皇帝醉过去了,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无法理事,期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但现实是什么都没发生,朱景洪把皇帝送回乾清宫寝殿后,便亲自守在了御榻一边。
抢夺皇位,是完全没必要的事,他当然不可能去做。
但留守在这里,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因为这偌大的朝廷,在接下来几个时辰需要有人坐镇。
换言之,在皇帝醒转过来这段时间内,朱景洪便是实质上的皇帝。
但这几个时辰内,和正常情况一样,没有重大变故发生,让朱景洪安静独处了一阵。
而此时他也没闲着,思索着刚才皇帝的那些话,倒也让他有些感触。
再说襄王府这边,宫里面发生的事,都陆续传到了宝钗耳中。
得知相关情况后,她在心里也松了口气,不必再为老六家的事担忧。
她在家里也没闲着,思索着自己心态的变化,才发现自己也确实飘了,才会默许徐赵二人施加手段。
但是,在周围都是恭顺服从的环境下,人原本就容易迷失自我,没人能保证就比她做得更好。
“吾当自警!”宝钗暗叹。
随着朱景洪离府,一众客人便先后离开,只是朱云笙和徐赵二人多待了一会儿,之后也都各自回府去了。
而襄王府内众人,也是各归其位自由活动,或写字、或游园、或听曲、或带娃。
到天快黑的时候,朱景洪才从宫里回来,晚饭他已陪着皇帝吃了。
“拜见殿下!”宝钗迎上前后,竟难得行了大礼。
因她怀有身孕,且如今肚子大了,朱景洪哪会让她跪下,便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与宝钗同坐到榻上上,朱景洪徐徐道:“知道怕了?”
宝钗则是答道:“知道错了!”
点了点头,朱景洪郑重道:“知道错了就好,你我如今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慎!”
“臣妾明白,往后定当自警!”
握起妻子的手,朱景洪笑着说道:“你我共勉吧!”
今日见到皇帝那般样子,让他对夫妻关系的意义,有了更多一些认识。
这时宝钗看向一侧,喊话道:“宝琴,还不赶紧伺候你王爷更衣!”
下一刻,相貌绝美的宝琴,便从屏风后走了过来,脸上已经带上了羞意。
“这……”
见朱景洪假模假样的样子,宝钗笑道:“怎么……对宝琴不满意?那我给叫丫头们进来!”
朱景洪摆了摆手,随后说道:“罢了罢了,何必这般麻烦,王妃身子不便,就先回去歇着吧!”
宝钗笑了笑,随后也没再多说,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宝琴,还愣着作甚,过来呀!”
被朱景洪一番提醒,宝琴这才靠了过来,并吩咐外面侍女端水送衣进来。
说是由她伺候更衣,却不可能真就宝琴一人,当然贴身的活儿得她来干。
看着膝前,正给自己脱靴解袜的宝琴,朱景洪笑着说道:“宝琴,上次诗经,读到哪里来了?”
《诗经》读到哪里来了,想到此前书桌上的不堪,宝琴脸色变得更红了,手上动作都已不太利索。
“嗯?”
宝琴根本不敢看向朱景洪,吞吞吐吐应付道:“记……记不得了!”
一把抓住宝琴纤纤玉手,朱景洪摩挲道:“诗经得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