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面,停着一顶灰布小轿,看起来是格外的不起眼。
然而许成停在了这轿子外,然后便跪下向轿子行了大礼。
“王爷,奴才无能,未能将刘三带出!”
没错,轿子里是广阳王朱景润。
刘三被抓若说出不该说的,把谋害三位嫡皇子的事抖出来,对朱景润来说无异灭顶之灾。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朱景润确实很有决断,所以提前他就决定好,如果许成带不出人来,他就亲自来南城千户所带人。
甚至不需要把人带走,只要当场把刘三弄死,死无对证下他将平安落地。
他这当然是在梭哈,但他知道若不抓住当前机会,再拖一阵连梭哈的机会都没有。
“我亲自去!”朱景润答了一句。
“王爷,能否再想想办法!”许成劝道。
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许成是真在为朱景润考虑,此时的担忧也发自真心。
“走吧!”朱景润叹了口气。
语气虽是平和,却展现了坚定的态度,于是许成也就不再劝了。
客观来说,这朱景润确实是个人物,手段周密心性坚定且有决断。
他自觉不比任何人差,唯一可惜的是没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
否则,哪还有老四老六老十三的事……轿子里面,朱景润如此想到。
很快,朱景润的轿子被抬到了千户所门外,由许成亮明身份后轿子被抬了进去。
许成这厮专门记了路,他直接找向了刘三关押处,而不是再去找王继阳。
“千户大人,广阳王亲自来了!”
李文钊面前,任福才正在禀告。
虽然李文钊是副千户,但只要没有王继阳在场,底下人一般都称他为千户,另一位副千户也是相同情况。
知道朱景润有后手,但李文钊没有想到,这位竟会亲自过来。
以至于此刻,他心已感到慌乱,实在是朱景润来得太猛。
他都慌了,带人顶在前面的任福才更慌,只听他焦急道:“大人,这位爷直接去了牢房,卑职命人在拦,只怕也要拦不住他……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即便朱景润存在感低,可他毕竟是位郡王,凭几个小旗总旗又岂能拦得住。
“慌什么……”
李文钊呵斥了一声,接着说道:“任百户,越是到紧要关头,咱们越是不能慌!”
“别忘了,咱们也有十三爷撑腰,只要差事办成了……他广阳王府能将我等如何?”
自己是替襄王府做事,这一点任福才很清楚,李文钊这话让他安心了不少。
“我去看看!”李文钊起身说道。
于是这二人出了门,径直向牢房方向去了。
任福才所料不差,他手下的总旗小旗们,根本挡不住朱景润,此刻已被后者进入大牢。
只是大牢内牢房众多,刘三被关在何处朱景润不知道,拦他的人也不可能告诉他,于是他只能一处一处的找。
“殿下,这里您不能进……”
“三爷,这里脏乱,您还是赶紧出去吧!”
“里面的犯人,不知道得了哪些怪病,这要是冲撞了您……”
众人依旧在拦,可都不敢触碰朱景润,许成等随从可就没这待遇,全部都被限制得死死的。
里面吵嚷之时,李文钊已到了大牢外,深吸一口气欧他走了进来。
脸上洋着笑容,李文钊小跑上前道:“三爷,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等地方,有事你吩咐一句就是……”
朱景润转过身来,看向了来到面前的李文钊。
“参见三爷!”
看着跪在眼前的李文钊,朱景润沉声说道:“李副千户,我有一家奴犯了事,被你们给抓了……”
“这等恶徒何须再审,交我带回去执行家法,反倒省事一些!”
听到这话,李文钊佯作不知,回头看向任福才,问道:“可有此事?”
任福才答道:“启禀大人,此人涉案重大,还需严查才行!”
“三爷,您也听见了,不是卑职不放人,实在是……案情重大!”
“重大?能有多重大?”
“今天人我要带走,出了事我一人来担着,绝不会让你受过!”朱景润语气严肃道。
“三爷,这不是谁受过的事,北镇抚司自有章法,若臣随意纵放人犯……”
李文钊开启了长篇大论,这些官话他可谓是张口就来。
“李千户,今天人我一定要带走!”朱景润攥紧了拳头。
“三爷……您这就让臣难办了!”李文钊慢慢起身,虽然朱景润并未叫他起来。
“李文钊,伱锦衣卫乃皇家家奴,如今你连本王都敢忤逆?莫非是要造反?”朱景润开始扣大帽子。
这個时候,他只能以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