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借口说是逗宁问问玩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宣德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两只熊……”
宁问问怕宣德帝带回去吃了,那可使不得,被煞气侵蚀的黑熊吃了之后可不好,“皇上,它们太丑了,怪吓人的,把它们埋了吧。”
宣德帝也是这个意思,这两只黑熊异常凶猛,他已经没有品尝的心情了,“嗯,问问说的是,如此丑陋的家伙,还是不要带回去了。”
封贤拉着宣德帝的胳膊,惊魂初定,“父皇,他们在追我,要吃了我,我的侍卫都被咬死了。”
宣德帝拍着他的后背,很有耐心,就像是寻常的父亲哄着自己不谙世事的小娃儿一般,“贤儿乖,黑熊已经死了,那两个侍卫父皇也会让人把他们厚葬的。”
封贤一把扯过面上还带着血的封澈,“父皇,还有九弟呢,九弟也帮了我,要不是他帮我爬树,我就被熊吃了。”
宣德帝点点头,深深地看了眼封澈,“父皇知道了,今日不宜打猎,我们回去吧,澈儿,你跟我来。”
宣德帝神色凝重,瞧着可不像是要被奖赏的样子,宁问问替他捏了一把汗。
而封澈,此时更担心的是宁问问的安全。
宣德帝带着一众人下山了,可一部分的侍卫被留在山上继续寻找那些头骨,没有宁问问的指引,他们就是瞎找,而且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量,只能是碰运气。
大祈国一直有这样的传言,要是皇帝秋猎打到的野物多,代表来年丰衣足食,可今日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半路折返,不免让人觉得晦气。
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宣德帝的确无心再打猎了。
封澈一路紧跟着宣德帝进了皇帐内,安公公准备伺候茶水,却也被宣德帝赶了出去,并下令,外头的人也撤出去。
外面的人看到这个阵仗,还以为皇上要重重责骂九皇子呢。
“跪下!你可知错?”
封澈听话的跪下,“儿臣不知道做错了何事,还请父皇明示。”
“你何时习得那样的武功,竟然连朕都想骗过去?”
封澈心里猛地一惊,二哥是按着他交代的说的呀,没有说漏嘴,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不说话了?”宣德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道符纸丢在他脸上,“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朕?”
封澈心里一惊,“父皇,儿臣愚钝。”
“装,再装,这里没外人,就只朕同你,你如何,朕不清楚?”宣德帝冷声问道。
封澈吞咽了下口水,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但是他知道,自己装蠢笨的事情,怕是没能逃过父皇的眼睛。
而这符纸,是残破的,中间坏了一点,像是被什么东西穿透的,不是今天宁问问丢出去的。
所以,昨天……那些一直没有抓到的……
封澈飞快地思考着,那些人并没有下狠手,他昨夜就奇怪,原来如此。
“既然要藏拙,那就好好的藏着,怎么最近却忍不了?”宣德帝开口揭穿他。
封澈也不再伪装,“儿臣本打算装一辈子也无妨……”
“那为何又不装了?”宣德帝问道。
封澈看着他,眼神复杂,“再装下去,有人就要因我而死,我要保护她,不能一直躲在后面被她保护着。”
宣德帝冷笑,“你也学慕野行?”
封澈没说话,但他就是这个意思。
宣德帝冷笑,“朕的好儿子啊,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多年,真是为难你了。”
封澈吞咽了下口水,“父皇英明,恐怕不是近来才知道的吧,儿臣这么做,也只是不像布二哥的后尘。”
“够了!”宣德帝猛地拍了下书案,封贤是他看好的太子人选,可不想就在下旨前不久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是他一辈子无法面对的事情。
“慕野行的那个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宣德帝沉声问道。
封澈不言语。
“你不信任朕?”宣德帝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这个父亲当的这么失败吗?
不过这个儿子,倒是他从未想过的聪明。
他怀疑他在装笨,也是近两年的事情因为偶然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在宁问问身上,让他很难不去想,有人在制造巧合,制造机会。
还有虽然每次都是贤儿出面,但是他都在,而且来的那么是时候。
直到昨夜试探,他彻彻底底的知道,这个儿子,竟然聪明绝顶。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那小丫头有点子东西。
“想什么就说吧?今日准你随便说。”
封澈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有些少年意气在的,他也是忍的很辛苦了,这一刻有些释然,“您不只是儿臣一个人的父皇。”
“你……个逆子!”宣德帝再度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