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是皇帝在杀鸡儆猴,警告他们收手。
在这之后,那些人纷纷偃旗息鼓,只得吃下这个闷亏,再也不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也正因为如此,像浙江这样的情况,是不可复制的。
倘若官员看不到其中有利可图的话,是绝对不会尽心竭力地推行朝廷政策的,而有了浙江这边的前车之鉴,许多官员都会谨慎许多。
毕竟,他们不仅没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替皇帝丈量了浙江的田地,而这一次的数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
……
随后,只见赵贞吉将目光从郑泌昌、何茂才的身上收回,在沉吟片刻后,又继续道“实话告诉你们吧,针对你们的弹劾奏疏,是陛下亲自授意督察院那边,压下来的!”
郑泌昌何茂才听闻此话,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随后,只见何茂才抬起头来,看向赵贞吉所在的方向,哆哆嗦嗦道“巡……巡抚大人,您……您刚才说什么?”
不仅是何茂才,不远处的郑泌昌脸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是赵贞吉授意海瑞压下来的,谁知道,这其中居然牵涉到了皇帝!
迎着二人那满是疑惑的目光,赵贞吉的脸上满是莫名的神色,他知道,巴掌已经打完,现在该给个甜枣了。
在这之后,只见赵贞吉在脑海中斟酌完语言,面向二人,出言解释道“其实,在这之前,本官便已经把你二人的贡献,如实上奏陛下了!”
赵贞吉说完,便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不再言语。
虽然赵贞吉的这句话,十分简短,但是其中包含的信息量,是难以想象的。
其中包含的最为重要的一个讯息便是,皇帝已经知道了你们两个做出的贡献,因此,这才吩咐督察院那边,将弹劾奏疏压下。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在皇帝的面前混了个脸熟,虽然达不到占据一席之地的地步,但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至少,皇帝能够记得住他们的名讳,知道在浙江这边,还有一位布政使以及按察使,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兢兢业业地调查土地兼并一事。
此时,由于情绪太过于激动,导致郑泌昌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当他看见那封弹劾奏疏时,还以为东窗事发,自己将命不久矣,谁知,这一转眼的功夫,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冒着巨大风险,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得到了皇帝的认可。
这突如其来的大起大落,令郑泌昌感到有些恍惚。
随后,只见郑泌昌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从手背上传来的清晰疼痛,则在无声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做完这些以后,只见郑泌昌回过神来,看向此刻正坐于主位的赵贞吉,沉声道“下官定为巡抚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郑泌昌说完,整个人异常郑重地躬身于地,不再言语。
一旁的何茂才见此情形,也紧跟着郑泌昌的步伐,毕恭毕敬地向赵贞吉行礼。
赵贞吉见此情形,轻抚胡须,将目光从二人的身上分别扫视而过,如此想道“嗯,这两个人贪是贪了点,不过办起事来倒是不错!”
随后,只见赵贞吉收敛心神,收回目光,如此吩咐道“嗯,都坐吧!”
郑泌昌何茂才听闻此话,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们二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经由这件事以后,他们跟赵贞吉的关系,将会更上一层楼。
甚至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了!
毕竟,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
而现在,他们与赵贞吉利益一致,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清查田亩,以及抑制土地兼并一事,做着准备工作。
倘若在这个过程中,不慎出了纰漏,那么不仅赵贞吉没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就连他们,也得迎接反攻倒算,为先前做的那些事,付出生命的代价。
……
在这之后,议事大厅内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郑泌昌也趁此机会,向赵贞吉汇报起了近来浙江的情况。
“禀巡抚大人,近来生丝的价格,已经有所回落,一斤生丝的价格,在二两三钱左右,但尽管如此,仍旧有些供不应求!”
“值得一提的是,近来在浙江出现了这样一类人,这一类人在农忙的时候,是农民,在闲暇的时候,便去那些机户家中充当织工,据说收益颇丰啊!”
赵贞吉对于郑泌昌的这番话不置可否,毕竟,在这之前,皇帝已经下诏,免除一年的赋税。
这些人就算是挣得再多,官府也暂时无权收税,要对这一部分人征收赋税,得等到明年以后了。
随后,赵贞吉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