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做得民心的正确事情,就是义,义之所在,无往而不利。”
姜星火说了句很玄乎的话,但听到解缙耳朵里,却是若有所悟。
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来了,随着姜星火变法的逐步实施、铺开,大明确实已经走在了一个不一样的方向上。
很多人都觉得,如今正是大明最鼎盛时期,甚至有传闻称,陛下已经打算借着这次京察和头年考成法的两股风,要着手下大力气整顿吏治,肃清无能官僚,进而更好地推行新政了。
这一年多来,因为朱棣刚刚登基,大明朝廷上过去积累了三十多年的许多弊端,都未能彻底展露出来,比如很多地域性的利益集团的影响力依然深远,朝堂的局势还未稳固,又或者许多人的能力和位置并不匹配等等。
一潭死水,一开始被扔进去第一块石头的时候,产生了涟漪,而所有浑浑噩噩地游荡在水面下的鱼虾,都是反感有外力打破他们这种宁静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二块、第三块,乃至后续的石头,都被扔了进去,一个比一个溅起的水花大,有反对的被砸死了,有躲起来的,但更多地则是从被迫开始流动变成主动窜动,这种情况,就跟如今的大明庙堂,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现在,随着京察和考成法从不同维度的同步实施,一切仿佛拨云见雾,让中枢几乎所有官员,都看到了大明的官僚体系即将重新洗牌再建立起来的曙光。
当然,最关键的,是在朱高炽和姜星火的不同角度推动下,即将把京察制度的时间重新缩短为三年。
一旦这项决策通过,那么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二十年,大明官僚的流动性,将会急剧地加剧,现有的、旧官僚始终维护着的旧有体系,也将彻底土崩瓦解,到那时候,将迎来真正的新秩序。
在这个节骨眼,自然有无数人盯紧了姜星火和朱高炽的动向,特别是他们的态度,究竟会不会真的对南京的官员“痛下杀手”,来一出“一家人哭何如一路人哭”,这是所有人都极为关注的问题。
如果真的要玩真的、来大的,他们需要准备什么来应对?
如果想办法,又需要用什么借口来拖延?
在这种压抑且令人紧绷的气氛中,终于迎来了最后一轮的考核。
而就在此时,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的命运,却开始产生了出乎意料的影响。
南京城的一处赌档里。
“带走。”
说完这番话,纹着条大虫的汉子站起身来,向身后的几个年轻泼皮挥了挥手臂,示意他们按照自己的吩咐动作起来。
很快,几个年轻泼皮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布袋,走到一个和尚身边,将布袋罩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一齐拉扯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就是几吊钱?我又不是不还。”
“小子,安心的去吧!”
为首的纹着条大虫的汉子咧着牙,露出阴森森的笑容,然后看着几名年轻泼皮,把和尚拖曳到了赌档的后巷里。
后巷旁边,就是漆黑的臭水沟,一只老鼠从臭水沟钻过,然后迅速的逃离现场。
而在后巷的另外一头,则是两扇低矮的木门,此时,其中的一道木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阵阵痛苦的闷哼声。
“救命!”
刚才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他一跳,此时两眼一抹黑,和尚惊恐无比,奋力挣扎着想要逃跑,但却因为浑身无力而根本使不上劲儿,只有嘴里发出绝望的呼喊。
“砰砰砰”
回应他的是一顿拳打脚踢和棍棒加身,那种疼痛让他惨叫连连,可惜他的叫声却根本没用,因为这是在赌档的后院。
最终,他软倒在地,再也不动弹。
一群人看到此景,非但不怕,反而嬉笑道:“莫不是打死了?”
刚才那个纹着条大虫的男人蹲了下来,解开布袋子,用手比量了片刻,确认了还有气以后,挥了挥手,布袋子又套在了和尚的脑袋上。
“这人怎么办?”身后有人问道。
纹着条大虫的男人弯腰使劲,青筋毕露的胳膊竟是一只手就提溜起和尚的身体,冷酷的说道:“看着就是个还不起钱的,埋了。”
几个泼皮在一旁挖坑,没过多久,和尚就醒了过来,听着挖土声,也大概猜到了什么,愈发奋力地挣扎了起来。
那男人却是一脚踢在了年轻和尚的小腹之上,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年轻和尚整个人被踢进了身后的土坑了,撞到了松软的泥土包,继而摔倒在地。
“小子,你就认命吧,别做无谓的反抗了!”一个泼皮狞笑道。
“我有钱,我有钱!我是大皇子府上的僧人,你们不能杀我!”
几人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