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熟悉的父亲亲笔所书的字眼跃然浮现。
是九个铿锵的字眼!
『凡大魏男儿,先诛胡虏——』
没有大魏的得失,没有大魏世子的交代,甚至没有儿女情长,有的…只是对外族的痛击与仇视。
而这,就是曹操的态度;
而这,就是曹操最后的决议——
也就是这么一行熟悉的字眼,让曹彰的双手颤抖…颤抖的厉害——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张辽的话还在继续,“呵呵,你父王可比你明哲太多了,是汉?是魏?是吴?这是我们关起门来自己族人的家事!岂容外人插手?岂能让异族荼毒?”
说到这儿,张辽深重的摇头。
然后恨不成钢一般的凝视着曹彰,“你从小就在军中追随在你父王身边,可,现在看来,你依旧不了解他!你父王从来都是个顶天立地英雄,你父王最初的梦想便是做大汉的征西将军,这些胡虏…从来都是他的底线,而你舍本逐末,是个…是个懦夫——”
也就是张辽这最后一句话吟出,也就是他愤愤然转头的档口。
已是有偏将喊话。
“速速将这曹彰押回洛阳,交由刘皇叔发落——”
半日后…
负责清点战报的官员已是拿出了初步的战果,他面朝关羽与张辽,大声禀报道。
“关将军,张将军,此战大捷!”
“四十万入关胡虏,尽诛——”
…
…
洛阳,曾经的魏王宫殿,如今的天子行辕。
在几名汉军的盯梢中。
曹操踏步走到了一处高台之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那远方可望而不及的山峦,想象着天的那一边,已经开始的属于“征西将军”的战场——
他不由得感慨,不由得大声念道。
“北上太行山,艰哉何巍巍!羊肠坂诘屈,车轮为之摧。”
“树木何萧瑟!北风声正悲。熊罴对我蹲,虎豹夹路啼。”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延颈长叹息,远行多所怀。”
念及此处…曹操顿了一下,接着念道:“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囊行取薪,斧冰持作糜。悲彼东山诗,悠悠使我哀…使我哀!”
正直曹操感慨良多之际…
“魏王,云旗公子求见——”
有汉军兵士上前一步问曹操。
“又来了,看来…他是要与孤一起等那西北传来的好消息啊——”
吟出这么一句…
曹操转身,一步步走下了台阶。
不多时,曹操步入屋内,因为是曾经的魏王宫殿,故而…刘备特地还是将原本曹操的房间交由他暂时居住。
除了,时时刻刻有人盯着他外,他的自由并没有被限制。
倒是进入这房间后,曹操突然感觉到几许不对劲儿…
关麟的感觉虽是奇诡,但总归…与他攀谈,站在他身边没有任何的压迫与气场,可现在…这屋子里的味道不对劲儿了。
这是与关麟截然不同的感觉。
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而很快,曹操将这个信号锁定在那帷幕之后,也就是往那帷幕之后一瞥,“哈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释然般的张口,“原来不是关麟哪!”
“呵呵,孤就说嘛,怎么你还不来见孤!”
随着曹操的声音…
“踏踏”的脚步声在帷幕后响起。
步子很慢,很缓,却…异常的坚定。
曹操看清楚来人,果然,是他猜想的那个,而不等这人张口,曹操当先道:“有时候,孤真的很羡慕玄德,他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可孤…呵呵,曾几何时,孤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谋士、挚友、兄弟…只可惜天妒英才…”
不等曹操把话说完。
那帷幕后走出的男人已是开口,“人言,郭嘉不死,卧龙不出,一得一失,却是吾主之幸,是魏王之大不幸…”
言及此处,男人顿了一下。
然后目光从和缓转向凌厉,眼神也从细密绵长转变为刀处囊中,锋芒外漏——
他背对着曹操,淡淡的言道:
“魏王方才说的一言很对,我在吾主身边,便如同那郭奉孝在魏王身边,吾主不能做的事儿,我做,吾主不忍杀的人,我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