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刘让又笑了起来,说道,“我不知郎君在县寺,回到任城后,我先回的营。我已在营中听说,这个什么任家的坞堡,早被郎君攻下!刘诩的这几句话,於今观之,却是没甚用处矣。”
他起身下,再次向曹幹下揖,说道,“尚未恭喜郎君连败两县之兵,得取任城!恭喜郎君!”
曹幹叫他起身,笑道:“子君,得个任城,有何可喜?你快坐下,咱接着说。”
察曹幹面色,“得个任城,有何可喜”,不似是他的故作谦虚之言,而当是真心话语,刘让心中赞佩称奇。想那刘昱,得薛县后,着实是大摆酒席,庆功了好几天!那几天中,刘让见过刘昱两次,每次见到刘昱,刘昱都是尽量摆出威严的姿态,可眉眼中全是掩不住的喜意。
两下对比,刘昱之心胸气度,诚然是不如曹幹远甚!
却不觉想到了投曹幹之初时,刘让那时本是想投刘昱的,是因听了张曼的话,才投了曹幹。现下回头去看,张曼当真是比他有远见。
把不觉想到的这各样的心思按下,刘让坐下,笑道:“好,咱接着说。郎君还有何想知?”
“你既已见过刘诩,刘诩其人何如?”
刘让想了下,说道:“其人略似刘将军,言辞举止,斯斯文文,然他在当地的声望甚高。我在他营中住的那几天中,时有当地的强豪、士绅,以至县中的大吏入营,求谒於他。”
“刘诩部曲多少?军容、军纪何如?”
刘让说道:“他总共有多少部曲,我可也说不准。他的军营分在了好几县驻扎,我闻之,泰山郡与东平郡相邻之县内,也有他的军营驻扎。就我所到的那个军营,也就是他本人所在的那个营中,料估营内部曲应该有个三四干众。他所有部曲加起来,我想一两万人应是有之。”
曹幹、刘昱等从东郡来徐州,路经东平郡时,刘诩、城头子路两部的部曲加到一块儿,那个时候,可能也还没有一两万人。看来,刘诩、城头子路两部这将近一年来发展得很快。
曹幹点了点头,说道:“军容、军纪呢?日常操练等等,各是如何?”
“军容、军纪,哎哟,那可就不怎么样了。不说和咱部相比,就是和刘将军帐下的其它两部相比,也颇有不如。我所住之营区,算是那个军营中上好的营区地段了,即使如此,营区内也是乱七八糟,鸡鸭牛羊散漫,便溺到处可见,臭气熏天。我天天夜里睡不好,那远处、近处都是聚赌之声。每天,其营之部曲都会出去掳掠,时常有被蹂躏致死的妇人被他们抛出营外。”刘让摇头不已,顿了下,继续说道,“至若操练,也远不能与我部比。我没法问,也不知道他们是几日一操,但就我观察,可能一部部曲,三五日也不见得会操练一回。”
曹幹说道:“军纪不好,必惹地方民怨,操练不勤,部曲岂能善战?子君,刘诩部两者皆占,那为何郡北诸县,直到现在都仍是任由他与城头子路部盘踞?”
“郎君,这个我打听了。刘诩部军纪差不假,部曲不一定善战也不假,可他胜在人多势众啊。郡北四县,俱是县兵不多,郡兵也不很多,顶多能够自保,实是无力来攻刘诩、城头子路。”
曹幹想了下,说道:“郡兵的兵力具体有多少,你打探到了么?”
“打探到了!郡兵总计不到四干人。我听说早先多些,刘诩、城头子路刚起事时候,东平郡扩充了下郡兵的规模,那时大概有个四五干人?但后来,被刘诩、城头子路打败了两回,损兵折将是一,粮食征募不上来,军粮也渐渐的紧张了起来是其二,遂到於今,只存不到四干。”
曹幹又想了下,说道:“不到四干,亦即三干多郡兵。这点兵力,能守住郡治亦是不赖,也难怪无力去攻刘诩、城头子路。……也好,这对咱也是个好消息!”
刘让笑道:“是啊,郎君,不到四干的郡兵,刘诩、城头子路两部他们都挡不住,更无力南下来打咱了!……不过话说回来,以郎君之谋,以我部部曲之善战,它便敢来,也有来无还!”
曹幹微微一笑。
刘诩部的情况、城北郡兵的情况大致得到了了解,这对下一步曹幹在郡南的发展很有帮助。
曹幹说道:“子君,你这次出使,大大有功,你的功劳我给你记下。你来回辛苦,且先休息两日。咱们刚得了任城县城,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有重任付你!”
刘让应诺。
曹幹没让他再回营,令褚交在县寺后宅收拾出了间屋子,叫他在县寺后宅住下。
苏建现也在县寺后宅住,他俩住的屋子相邻,做了个邻居。
……
又两天后,出使城头子路、董次仲处的高况、戴兰先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