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幹的笑容渐渐的收起,他往帐外看了眼,落目张曼,说道:“张公,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郎君,你此前与我说过你‘打算趁时局更加动荡之后,外出以求发展’此意。以我愚见,将军现下待郎君已是不公至此,特别前时攻鲁县时,如郎君转述所言,乃至已在诸将前责怨郎君!而郎君所等待的‘时局更加动荡之时’,何时会来?不可知也。因我以为,将军处实是已经不可再久留之!将军其人,自视甚高,尊崇虚名之辈,不重真才之士,委实非为良主,何不借此鲁县大胜,鲁郡已将为将军所有的此个大好机会,郎君向将军提出‘出外’之请?”
曹幹默然了片刻。
不得不说,张曼对刘昱的这个评价还是挺贴切的。
他说道:“张公所言固是。不瞒张公,我也是觉着在将军帐下的日子,越过越憋屈了。可是,张公所言‘借此鲁县大胜,鲁县将为将军所有之机,请求外出’,此话是何意?”
“郎君,将军是怎么从力大率那里得以出至鲁郡的?”
曹幹说道:“张公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情势,倒确是与将军向力大率提出西来鲁郡时的情势有些相像。将军向力大率提出西来鲁郡时,正是力大率击败杜俨,掩有沂平之时;现而今,诚如张公所言,鲁县既已为将军得之,鲁郡基本上已入将军囊中了。这点形势,是很像。唯是张公,我有两疑,一则,我以何借口向将军提出外出之请?二则,我可没有王丹助我啊!”
“此两疑何难?”
曹幹问道:“张公有办法?”
“郎君之第一疑,郎君,还不亦效仿将军西来鲁郡时的说辞?”
曹幹说道:“将军西来鲁郡时,用的说辞是为力大率打通向西的通道。时将军部众已有四干,攻略一郡,虽吃力些,勉强也已够。张公,我本曲才不到五百人,便是加上胡仁、王敬、戴兰三曲,也才不到两干人。以区区此不到五百、或不到两干之兵力,我哪有能力攻略一地?”
“一郡,攻不了;一县,总是可以的吧?”
曹幹说道:“一县?张公,哪个县?”
“将军可知延就亭、顺父?”
延就亭、顺父都是东平郡的辖县。
这两个县名,俱是王莽所改。延就亭本名任城,顺父本名亢父。
如前所述,东平郡虽不与鲁郡接壤,但是离鲁郡很近。此郡位处在鲁郡的西边,刘昱等从东郡去徐州时,便是先过的此郡,才到的鲁郡。其与鲁郡间,隔着泰山和山阳两郡的一部分地界。泰山郡在北,山阳郡在南,这两个郡各有一部分郡境分向南、向北延伸,隔在了东平郡和鲁郡之间。泰山郡延伸的这一段宽些,东西最宽处有百里长;山阳郡延伸的这一段窄,最窄处东西只有二三十里长。任城县就邻着山阳郡延出部分的这一段最窄处,其县城距离驺县县城不到百里,距离蕃县县城百十来里远。亢父县,则是在任城县的东南边,与任城县接壤。
曹幹说道:“在从东郡往徐州去的路上,曾路经东平,我听说过这两个县的名字。”
“郎君听说过此两县之名,则郎君又可知,此两县地势要紧,系乃兖州西之门户?”
这一点,曹幹还真是不知道了。
这属於军事地理方面的知识,他前世在这方面没什么涉猎。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两个县是兖州的门户?此话怎讲?”
“顺父,即前汉之亢父也,此县周边多低洼之地,艰险难行。又延就亭,即任城也,其它不论,只从莽逆把此县改名为‘亭’,郎君当即已能知此县之地处要津,四通八达。一则行军不易,一则四通八达,两县互为犄角,天险之地。自先秦至今,自徐入兖者,必先得此两地,方畅通无阻;自兖入徐州,亦必得先扼此两地,才后顾无忧。是为门户之称也。”
听完了张曼的解释,曹幹恍然大悟。
他已知张曼话意,沉吟说道:“如公所言,确可称门户。公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我向将军提出,为将军夺占此两县?”
张曼抚摸着胡须,说道:“正是。郎君,鲁郡几乎无险可守,唯一可守的,只有鲁县北的泗水;要想使鲁郡无有外患,就必须向西、东两面建立藩篱。鲁郡东现有费县、南成之义军部,暂时无忧;而鲁郡西,却皆敌境!怎么才能保证鲁郡西边的安全?任城、亢父两县紧邻蕃县,若是能将此两县,或者至少其中的一县占住,则鲁南三郡即能无忧。郎君若是以此为由,向将军提出‘愿率部西出,为将军夺占任城、亢父’之请,我度料之,将军当是不会不同意。”
曹幹举一反三,想到了另一点,他说道:“任城、亢父这般险要,必是难打。张公言说,若能得此两县,即可保鲁南三郡无忧。张公,鲁县西边邻的也是……”
话到此处,停了下来,自失一笑,说道,“鲁县西边的藩篱,轮不到我去建!”
他想说的是,张曼分析的很对,要想保住鲁郡无有外患,的